地面好像倾斜了过来,几乎站不稳。他不知道超音蝠使用的这个技能叫作“超音波”,还以为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头晕。
但四号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赶快解决掉超音蝠然后去外面寻求治疗。
他抡起狼牙棒向空中的超音蝠攻击,但灵敏的超音蝠轻而易举地避过。四号反复尝试,但每次都无功而返,即使侥幸击中了超音蝠,也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反而是他自己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沉重,手臂上的力气也逐渐耗尽。
主持人的解说适时响起:“超音蝠太快了!四号根本打不中他!天呐!他选错了武器!狼牙棒适合对付重甲的尼多力诺,但无法对付灵敏的超音蝠!四号要为他的短视付出代价了!”
四号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情绪,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一头摔倒在地上。而超音蝠像是等到了猎物死去的秃鹫,径直朝四号的身上落了下去。它一口咬在四号的颈动脉上,大口吮吸着新鲜可口的血液。
主持人又开始大惊小怪了:“胜负已经分出来了!胜利者是——超音蝠!先生们、女士们!快把掌声送给超音蝠!当然,还有我们勇敢的年轻人!他虽然失败了,但他的勇气永远鼓舞着大家!”
他一边说着台词一边用夸张的姿势手舞足蹈,简直像是个表演滑稽剧的小丑:“训练家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全场欢快热烈的掌声中,四号嘶哑的声音没有人能够听见,“妈妈……妈妈……”
片刻后,吸饱了血的超音蝠离开了四号的身体,懒洋洋地倒勾在铁栅栏上。现在,它蓝色的肚子鼓起,在激光灯的照射下,隐隐透着一股红色,像是一只巨大的吸饱了血的蚊子。
看起来即使工作人员靠过去,它也不感兴趣。但工作人员不敢冒险,还是用铁钩将生死不知的四号拖了出来。他们在四号的脖子上用绷带随便包扎了一下,将他丢还给休息室里的同伴。
路诤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
“怎么样!”
路诤摇了摇头:“还有气,也许能抢救回来,但因为供血不足,他的大脑皮质功能受了不可逆的损伤,可能因此会导致终身的下肢瘫痪,甚至是植物人。”
周围的人一下子没音了,过了一会儿,有人犹豫着开口说:“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一个瘫痪的人在东城是活不下去的,不如给他个痛快的!”
“谁来干?”“要不要等老大回来再做决定?”“没必要一定要等老大做这个坏人吧?”“那怎么样,你来下手?”
在第四场游戏开始的时候,高壮男孩说要去找主办方讨要个说法,到现在还没回来。因为他不在,剩下的人又开始无意义的争吵了。
路诤低头看着垂死的四号,对周围吵哄哄的声音感觉有点厌烦了,“我来吧。”
“你?”周围的人一愣。
路诤没等他们的回答,把手轻轻按在了四号的额头上。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路诤的话,四号的眼角流出了浅浅的泪痕。
“我明白了,”路诤抽出自己的匕首,刺了下去,结束了他的痛苦:“愿你……来世幸福。”
四号的尸体摆在休息室里,看着那具尸体,每个人都物伤其类。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高壮的男孩走了进来。其余的人同时站起来,一齐看向他:“老大,他们怎么说?”
高壮的男孩脸色看起来非常难看:“主办方说,他们从来都没有承诺过不能中途新加敌人,他们说……这是为了公平。”
“公平?”休息室里炸开了锅:“混蛋!他们也有脸说公平?要公平的话,他们应该给我们发枪,而不是笨拙的冷兵器!”
路诤默默听着东郊城区年轻人们的抱怨,心说他们也太天真了。
主办方采用类似“擂台挑战”模式,主要是为了平衡人类方的成功率。如果每次都让人类挑战完好无损的精灵,那人类方的成功率会惨不忍睹。即使贫民窟里的少年们再不惜命,遇到必死的任务,也不会有人会来参与的。这就好比说开赌场得让参与的玩家有赢有输,不然谁还来呢?
但这个规则是两方心理博弈的结果,并不是绝对的。主办方的盈利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观众们的下注,上一局这种玩家必胜的局并不是主办方希望看到的,所以他们临时更改了规则。
少年们犯了和联盟居民类似的错误,那就是相信制定规则的人一定会遵守自己制定的规则。但制定规则的人拥有对规则的解释权,少年们从选择参加这个游戏的那一刻起,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