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等级,要震断铁门而不发出剧烈的响动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这面铁门修筑在老旧的墙面上。
随着地面系能量的灌入,墙面震动起来,材质老化的脆弱部分应力陡然变大,一道道裂纹肉眼可见地生长。路诤用匕首挖开涂在墙上的壁纸,后面的水泥层已经开裂,露出红砖。
地面系能量继续灌入,震动变得更加剧烈,那些开裂的红砖成为最好的解离面,粉碎的砖块噗噗往下掉。路诤配合着用手指把断裂的砖块清理掉,砖头粉碎得越来越快,不多时,他把固定在墙面上的门栓整个拔了出来。
路诤推开铁门,一股排泄物的臭味扑面而来,在这股臭味之中,又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打开手电筒,踩着台阶缓缓走了下去。
藏在黑暗中的东西被脚步声惊动了,发出“哗啦”一声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手电筒的银色光柱扫过去,在黑暗中照出一只被铁链束缚的怪物。它被突然出现的光源激怒了,嘴里咆哮着发出嘶吼,作势要扑上来。“噌”的一声,钉在墙面上的铁链立时绷紧,怪物不能靠近,匍匐在地上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路诤愣住了,在它扑上来的时候,手电光照亮了它的脸。
那不是一只怪物,那是一个人!那个人的脸上满是污迹,看不出男女,头发因为油污虬结成一缕缕毛辫。他的头发太长又太脏了,以至于路诤第一眼看到才会误解是动物的皮毛。
“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救你的。”路诤上前一步,把手电照向自己,以便他能看清自己的脸:“告诉我,你是谁?又是谁把你囚禁在这里的?”
那个人看到了路诤的脸,却不领情,反而作势又要扑上来,“蹭”的一声,铁链再次绷紧。黑暗中,路诤依稀看到他咧开嘴角,像是要咬断他的脖子。
也许是长年的囚禁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
路诤不敢再靠前了,他把手电光打过去。但此人似乎非常讨厌光亮,被照到的时候,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角落里。
路诤没有再尝试沟通,借着手电光束的照明,他越看越心惊。
眼前这个人的四肢干枯得像是朽烂的树枝,一层青黑色的皮紧紧贴在骨头上,每处关节清晰可见,简直像是墓室里风干已久的尸骸。他的肤色是死寂的青紫色,随着手电光照到他的手指,路诤看到上面遍布黑色的斑点——这些是尸斑,人体死亡后血液循环停止,血液沉积在毛细血管和小静脉,然后渗透皮肤呈现的现象。
他的身上居然同时兼具活人与死人的特征,简直像是一具复活的僵尸……这让他想起了昨晚在影子里的那些恶灵怪物。
他往后退了几步,刚准备撤离,这时,他听到铁门被拉动的声音。片刻后,一个缓慢的脚步声在通往地表的楼梯上响起。
路诤浑身一颤,立时关闭了手电。他矮身缩到了墙角,手中握紧了匕首,准备随时扑上去给来的人致命一击。
但他着实没有任何的信心,来的人看到了被震塌的墙面,必然已经知道有人进入了地下室。
一个佝偻的身影踩着台阶缓缓走了下来,“哐当”一声,手中的铁桶放在地上。
路诤的视线在上面扫了一眼,里面是一大团血糊糊的内脏,大概是刚破的,还非常新鲜,散发着一股腥浓的臭味。在黑暗中,他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他联想到了在美津子家里曾看到的,立时一股恶心欲呕的感觉从胃部涌了上来。
但他强行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冷冷地逼视着来客。
路诤原本以为她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好人,甚至是唯一的好人,但现在看来,她的秘密也许并不比美津子的要小。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隔着黑暗彼此对峙,像是两条偶遇的孤狼。杀机一触即发,路诤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屏住呼吸,怕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引起对方的暴起。寂静的黑暗中只闻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砰砰直跳。
对峙只是平白浪费时间,而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瞥了一眼脚边的穿山鼠,暗暗通过游戏面板下达指令,他的计划很简单,先以穿山鼠的滚动攻击将疯婆婆撞倒,然后用匕首割断她的喉咙。
他握了握匕首,准备上了。这时,身后传来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是那只被铁链捆住手脚的怪物。它嗅闻到了血食的腥味,猛地向疯婆婆摆放铁桶的地方扑来。铁链绷紧、碰撞的声音交杂着那只怪物口中嘶哑的咆哮声,响个不停。
疯婆婆听见怪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