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之类的,事实上那玩意儿也跟哲学扯不上什么关系,就是个政治宣传,据说用了这套理论的家伙们取了天下,闭着眼睛吹捧就完事儿了。
路诤想了想,好像以前看科幻小说的时候,在刘慈欣的《朝闻道》里见过类似的桥段。说外星人打来了,要把人类的科学家全弄死,但是给他们一个提问的机会。一个个科学家上去提问,问完之后就被弄死了,然后作为救世主的霍金老师就上场了,他问的问题和这差不多,说宇宙存在的目的是什么?然后外星人都卡壳了,说,滚吧,老子也不知道。
话说,现在紧急联系三体吧老哥请求场外援助还来不来得及?
路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是个人类,别说外面的宇宙是什么样子,就说这个宇宙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要找一个讨论宇宙真理的对象,你应该找奈克洛兹玛,他老人家不是据说就是从别的宇宙来的么,我可不够格。”
眼睛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宇宙,每个人都受困在自己的宇宙中。”
路诤觉得这句话说得相当有逼格,简直像念诗一样,不过毫无意义。他摊手道:“我不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宇宙够大,足够我过得自在。”
“你听说缸中之脑么?”
路诤听得一愣。
缸中之脑是由希拉里·普特南在1981年提出的思维实验,在怀疑论、感知论之类的书籍中多有提及。
实验大致是说,如果某人被一个邪恶的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大脑被切下来放入一个盛满了营养液的缸中,并将神经末梢与计算机相连,通过计算机程序输入电子信号,模拟出一切完备的信息,让他处于一切正常的幻觉中,似乎触觉、嗅觉、味觉、知觉一切都很完美,那么他感知的世界是不是存在?
眼睛说:“如果你是实验者,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那颗被养水缸中的脑袋?”
路诤想了想,说:“所以,你觉得宇宙就是那个水缸?”
“有可能。”眼睛说:“你们世界的杨振宁不是说了么,宇宙的规律呈现一种秩序感,这说明宇宙是被创造出来的。如果宇宙是被创造出来的,那么这个宇宙就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水缸。而水缸之外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路诤又是一愣,“你不就是宇宙的创造者么?”
“我可没这么说过,我一直说的是,我是观察者。”眼睛闪过一抹笑意:“你好像知道我是谁了。”
此君是谁已经很明显了,不过祂好像有看穿人心的能力,路诤赶快把注意力放在思考问题上,不然有可能提到什么不大雅观的外号因此得罪祂。
路诤说:“作为一个凡人,我从来没担心过自己的脑袋被泡在水缸里,这颗星球上有几十亿个和我一样的脑袋。我很普通,不值得某些人花大价钱为我专门构建一个虚拟的世界。”
“难道你从没有想过自己所在的世界不存在么?也许你真的只是生活在一个游戏、电影或者小说里。如果真的如此,难道你不想看一眼那个为你谱写世界的人?”
“不想,但如果他存在,那么他就是一个王八蛋。”
“哦?为什么?”眼睛好像来了兴致。
但路诤不太想提及这个话题,有些记忆是尘封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就像是《eva》里所说的绝对领域,心之壁障,那是一个被上了锁的匣子,除非遇到某个持有钥匙的人,否则连神都不能打开。
何况现在他还有事情要办,和这位聊了这么半天纯属有求于人。
路诤正了正,准备把话题引回正轨上,他搜肠刮肚,想了又想,想到文艺复兴时期的哲学家笛卡尔的一句名言:“‘我思故我在’?”
笛卡尔是怀疑主义的一个顶峰,他不仅怀疑人类对客观事物的认知能力,甚至怀疑客观世界是否真的存在,这正合缸中之脑这个思想实验。
不过笛卡尔在怀疑主义中属于相对积极的那一派,他认为,世界可能是虚假和不可靠的,但人类能确认自我意识超脱于世界,因此,如果你认为自我意识是可靠的,那么基于意识的理性就是可靠的,换言之,可靠的知识,只能来源于理性。
这就是理性主义。
路诤心里一振,脑海中蹦出一道灵感,他赶快整理思路,说道:“人类的观察能力有限,不过基于理性,我们可以通过逻辑推理,构建一套抽象的、形而上的知识系统,比如说……数学。”
“数学也许能帮助你理解宇宙之外的世界。”路诤说。
数学算是他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