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石,最后登上神座!”恶灵咆哮着说:“你难道要放弃神座么?”
“神,或者鬼,对我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恶灵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将得到永恒的生命,无与伦比的威严,生杀予夺的权力。众生将匍匐在你的脚下,这些你都不想要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
恶灵愣住了:“为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回头。
那只恶灵也许知道我的所有心思,但他并不是真的懂我。其实理由很简单,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从一个地方获取过温暖,既不是来源于神,也不是来源于鬼,如果神的世界和鬼的世界都没有那种温暖的感觉,那么对我来说就是一样的。
我看向门外那颗悬挂在苍穹之上的大火球,过去的我曾在祂面前不止一次的落荒而逃,但是现在——黑色的云层就这样忽然而至,向这里极速地聚拢,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挡在天穹之上,在大地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在人群的视角中,黑暗正从我的背后涌出,扑向大地。
迎亲的人群在恐惧中崩溃了,他们疯了似地往神社外面逃跑。
但比他们更快的是遮蔽大地的黑影。黑影从后面追上了他们,一根根黑暗的立柱从影中升起,如同长枪,从下身刺入,再从喉咙刺出。这是一种古老的刑罚,受刑者的身体被刺穿,内脏却不破裂,他们将在痛苦中哀嚎几天几夜,直到浑身鲜血流尽方才死去。
我一步步向前,一个又一个的人被黑影追上,然后刺穿,悬挂起来。他们哀嚎、求饶、咒骂,但我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我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痛苦中扭曲起来,心里慢慢放空,就像是一根根和过去的连线被割断。也许当最后一根丝线被割断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将彻底沉入地狱苦海。
我放过了两个人,其中之一是钱婆婆,她落荒而逃,嘴里高叫着影魔影魔。
现在,神社的广场上只剩下那个人了。在刚才的混乱中,她的发髻被打乱了,光从云顶垂落,照在她亚麻色的头发上,一缕缕金色散开。
云顶的那个空洞是我故意留下的,唯有她应该生活在有阳光的地方。
“雪子……小敏……阿胜……妈妈……再坚持一会儿!你们不会死的!我马上就去叫救护车!坚持住!别死啊!”小怜学过一些医疗技术,但面对这种致命伤,她什么都做不了。
我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抚摸她的脸。
“滚开!别碰我!”
我停在原地,不止因为这声呵斥,也因为当我伸手的时候,我看到自己伸出的已经不是人类的手了,而是一只干枯的、苍白的鬼爪。
“小怜……”
她退后几步,用看魔鬼的眼神看着我,“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杀死大家?”
“我只是想帮你。”我说。
“帮我?”她指着在刑架上哀嚎的人群:“这就是你帮我的方式?你只是想要报复!你在享受虐杀的快乐!”
我无言以对,小怜是对的,我今天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她,同时也是为了复仇。但是这些村民和我有仇么?可能没有。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把心里的怨恨发泄出去。
“他们不死的话,你很难得到自由。”
“自由?你肯放我走?”小怜看着我,眼中带着些微的讥讽:“放我去找邦彦?”
我再次无言以对。
“你忘了么?邦彦是被你逼走的,你今天还搅乱了我的婚礼,你把我认识的人都杀了。这样你就开心了?”
我愣了一下,“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宫司?你不是被强迫的么?”
“强迫?没人强迫我。”小怜忽然惨笑起来:“邦彦不要我了,我还能怎么办?不留在这里,我又能到哪里去呢?”
“可是你还有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我说。
“宫司虽然老了,但他还是个人。但你呢?阿丑,你是一个怪物,怎么会有人喜欢怪物呢?你那么丑陋,那么恶毒,那么自私,永远只在乎自己。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邦彦被你逼走了,村民们被你杀光了,神社也落在你的手里了,下一步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要逼我嫁给你?”
人们那么厌恶怪物,究竟是讨厌它丑陋的外表,还是恶毒的心?
我忽然想把自己的心剖开,去看一看现在上面是不是长满了绒毛或者鳞片。
我下意识伸手按在胸口,等了很久,才发觉那里是不跳的,不知从何时起,里面已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