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往黄鼠狼住的地方跑,一进门,他就愣住了,他的朋友被剥了皮,挂在院子的绳子上。
“喂!小兔崽子,你干嘛进俺家!”跟在后面的黄鼠狼很不乐意。
“你杀了我朋友。”路诤嘴唇干裂。
“你把狗儿放在外面,谁知道那是有主的呢?”黄鼠狼嘴里叼着牙签,满脸的无所谓。
“你杀了我朋友!”路诤扑上去,又抓又咬,像是只被激怒的狗那样报复人类。
黄鼠狼吓了一跳,随即恼怒地一脚踹在路诤的肚子上。当时路诤只有十岁出头,被这个成年人一脚踢倒在地发,翻了几个跟头,磕破了脸。
“小兔崽子,滚远点。”黄鼠狼把院子的门关上。
路诤在门外又捶又打,大喊大叫、嚎啕大哭……他惹来很多人的关注,但一切于事无补。
在乡下,偷狗实在是太常见了,养在院子里的都会被偷走,何况是那个强迫犯生的傻儿子的狗朋友呢?说给奶奶听,也没有用,老人家只会觉得他大惊小怪。
一只狗而已,没有人会在乎的。
但这是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那天晚上,路诤缩在被子里辗转反侧,也许这里的生活温养了足够多的戾气,也许是因为自小没人教过他做人的道理,也许是他的血管中本来就流淌着罪恶的种子。总之,这天晚上,路诤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为自己的朋友报仇。
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的差别还蛮大的,很多十岁多的小孩子在学校里被老师凶几句,叫家长来,就会感觉天都要塌了。
路诤不太一样,他只是花了几天时间观察黄鼠狼的出行习惯,然后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趁黄鼠狼在大树底下打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里的扑克牌上的时候,他摸到这个人的背后,从腰后攻击了他。
案情非常简单,难办的是他的年纪,路诤当时只有10岁出头,所以他只是被送进心理矫正中心辅导了几个月。
刑事责任可以不追究,但民事责任却无法逃脱。
奶奶为了应付民事赔偿,只能把承包的茶田转移出去,再加上以前的一些积蓄,零零总总凑了五万块钱,赔偿给黄鼠狼的家属。这点钱当然补偿不了一条人命,不过作为一个农民,家里的财产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笔钱本来是留给她待在监狱里的儿子的,奶奶急火攻心,心脏病突发,过世了。
路诤见她的最后一面是在殡仪馆里,那是一具干瘦的身体,穿着白色的寿衣,双目紧闭。
村集体给奶奶举办了追悼会,骨灰埋在公益性的公墓里。
路诤再没了管他的人,家里的钱也全都用来赔偿了,只剩下一个宅基地,还有每个月一百多块的社会救济,不过凭借这些他没法自己养活自己。
这时,住在上海的妈妈向他伸出了援手,成为了他第二任监护人,甚至这能算得上是好事,因为他的户口得以迁入大城市。
所以他才能入读现在这所中学。
路诤背着书包默默离开教室,但有人在外面拦住了他。那是五六个高年级的学生,生得人高马大。
这个时代的孩子普遍发育得早,虽然是初中生,但身材上和成年人已经区别不大了,身高全都超过了1米7,把路诤围在中间很有压迫感。
“喂,听说你就是新来的杀人犯?看上去没怎么特别的嘛。”拿着篮球的男生说。
路诤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喂,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男生继续挑衅。
这几人显然不怀好意,路诤不想跟他们起冲突,把抬起的头又低了回去:“我要回家了,请你们让开。”
“这么早回家,装什么好学生?”男生向周围看几眼,现在放学,这里的人流比较多。有人见这边起了冲突开始频频回顾。他咧了咧嘴,觉得有点不方便,把手里的篮球猛地砸向路诤的脑袋,“嘭”的一声,篮球飞出去很远。
“小子,走,陪我们打会篮球。”他把手搭在路诤的肩膀上。
男生和他的朋友开始推搡。路诤小时候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发育得晚,论身高和体能远远及不上那几个男生,被裹挟着带去教学楼后面的篮球场。
不过他们并没有真的玩篮球,而是利用体能上的优势频频把他挤倒。就算路诤不想接球也没用,有人会把篮球传给他。
现在天已经黑了,学生都已经走光了,篮球场上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再没其他人。
他们玩得越来越过火,甚至故意伸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