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人类有些细胞就完全不会换,譬如心脏细胞,还有神经细胞。”科拿说,“不过就算你全身的细胞都更新了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你的基因没变,只是正常的新陈代谢,你还是你。”
“因为基因没变,所以我还是我?”路诤声音低沉,“那如果我身体中的某个器官坏死了,然后移植了一个新的器官,例如肝脏或者肾脏,那个器官和我的基因不同,我还是我么?” “但你本身基因没变。假如你做完移植手术以后和你老婆生的孩子去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将是父子关系,而不是邻里关系。”科拿不动声色地讲了一个笑话。 路诤勾了勾嘴角,算是回应了这个笑话,但他的嘴角很快又落回原处,“那么假如我移植的不是一个肾脏或者肝脏,而是大脑呢?” “如果你真的换了个大脑,醒过来人还是不是你可能要由那颗大脑说了算。” “所以你为什么认为大脑是不同的?替换了肾脏或者肝脏,我还是我,但唯独大脑例外?” 科拿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好像在问一个哲学问题。” “算是吧,就当我问问。”路诤说。 科拿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大脑里装着我们的意识。” 路诤追问:“所以你认为决定我们是谁的,是意识?” “也许吧。”科拿说,“可迄今为止,大脑的移植手术没有成功的案例,所以你只是在假设。” “那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路诤指着她,“你是三田雫,还是科拿?”他又伸手指向自己,“我又是谁?” 科拿愣了一下,随即说:“但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这里更像是一个梦境,我们只是在做一场看上去有些真实的梦,梦见了自己借用另一个人的身体,但那不是真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又怎么知道,所谓的现实,不是另一场梦?”路诤说。 科拿刚想说什么,但路诤没有深入这个话题,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再现记忆世界的是未知图腾的力量,但据我所知,高深的超能力者有一种能力,可以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中,他们称这种能力为‘夺舍’。所以,在现实中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 “据我所知,这种能力只是设想,并没有实现。至少成都地区的超能天王旗木一树,他也做不到。” “一树天王做不到,但有人可以做到。你听说过神奥地区的三圣湖么?” “你是指湖之神?湖之神能让人的意识发生转移?这倒是一个新奇的见闻。”科拿的语气变得郑重了一点,她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复又展颜道:“但那毕竟是传说中的存在。” 路诤抬起头,看向高空中滚滚的冰雾,“她也是传说中的存在。” 科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别傻啦,那位的情况完全不同,它何止是身体换了,甚至连种族都换了。你能接受某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人变成一条狗么?” “因为人类不会进化,但假如人类能够进化呢?”路诤说,“你会认为精灵的每一次进化,都会一个全新的个体么?假如你的小火龙进化为火恐龙,那么意味你得到了一只全新的精灵,而你过去朝夕相处的那个伙伴已经死了。” 科拿沉默了一会,看向他,“你好像只是想要我给你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路诤没有说话。 “你是谁,是由你决定的。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那么过去的你可能真的消失了。但反过来说,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是自己,那么即使换了一具身体,或者从人变成狗,也无所谓。只要你能说服圣子,让祂觉得自己是个人类,那么祂就是个人类。” 科拿耸了耸肩,“怎么样,这个理由够么?” 够么?不够么? 这时,他们脚下的地面忽然震颤,冰雾中爆出一团巨大的火光,隆隆的巨声中,两枚对空导弹划着明亮的火焰冲破了冰雾的封锁,在急冻鸟身前爆炸。 急冻鸟发出一声长呖,璀璨的极光从它头顶的天幕凝练着垂落下来,化为一面薄而韧的彩幕,将导弹攻击都拦截住。 爆炸没有伤到急冻鸟分毫,但却迫使它防御。 路诤想到了什么,他脱下手套,在地上摸了一下,脸色微微变了,“舰艇的温度没我们想象的低!她不止在防御,她是在用精神力场隔离冰系能力,为舰艇加温。” “她要借助现代武器的力量了!” 话音未落,路诤听到耳边传来机械装置传动的“嘎嘎”声,只见那十米长的主炮偏转着,将狰狞的炮口指向空中的急冻鸟。 主炮轰鸣作响,膛内高压产生的炮口焰几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