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匪脸上露出好奇,“你也信教么?这是你们教的教义?”
“是啊,建立这个原则的人叫释迦牟尼,号称觉者,他也认为杀害有情众生是一件恶事,所以杜绝信徒杀生吃肉。不过释迦牟尼也说,生命的本质是空无的,是一场幻梦,有生必有死,一切只是因缘的汇聚、业力的流转。” “什么意思?” “我给你讲个佛经上的故事你就明白了。”路诤默念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稍微编排一下忽悠个无知少女不算犯口业。 他理了理思路,说道:“释迦牟尼有一天在河边打坐,看到水里有一只泥鳅被一条大鱼追得走投无路向他求助。泥鳅哀求,世尊啊,那条鱼要吃我,你慈悲为怀能不能救我一命。” “世尊叹息说,你只知道它此刻要吃你,却不知道你也曾吃过它,你前世乃是一只下山的恶虎。那村民被你吃了,今生转世为河里的大鱼,吃你只是还当日你吃他时的果报,况且,我若救了你,那鱼饿了肚子又该如何。世尊说完,那鱼张开大口将泥鳅吞了。” “鱼吃完泥鳅,不待它潜入水底,岸上便抛来一张渔网,将它困住。受困的鱼向世尊求助,恳求解脱它出渔夫的渔网。世尊还是叹息,说,你前世虽然葬身虎口,但却是地主,那岸上抛网的渔夫是借你地种的佃农,因为受你盘剥,最后穷困潦倒而死,你今生被他的渔网网住,是还当日的业因。” “渔夫网到了鱼,向世尊表达感谢。世尊说,你今生捕鱼为生,来生却注定转世为水里的蚍蝣,再被鱼吃。渔夫说,管不了来世了,他的妻子近日生产,亟需鱼汤滋补。世尊说,那你可知道,你那妻子前世是你杀子的仇人,所以今生投作女身为你生儿来还,你那儿子则是你前世的债主,你欠他的债,所以他今生投入你妻子的腹中前来讨要。” “居然这么巧么?”伊匪瞪大眼睛。 路诤心说废话,瞎编的当然巧。 伊匪问道:“可杀生总该是不对的事情吧?世尊号称觉者,最后一个人都没救?” “鱼要吃泥鳅,世尊若救了泥鳅,鱼便没东西吃。渔夫捕鱼,世尊若救了鱼,那渔夫的妻子不出奶水,孩子便要挨饿。世人只喜生厌死,却不知道生死互为因果,生生灭灭是因缘流转的一环,善恶都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了,所以觉者才说,有生皆苦,寂灭为乐。” 伊匪脸上露出动容,仿佛陷入佛陀的智慧中。 路诤暗暗好笑,心说,你那个哲尔尼亚斯的破教也太原始了,论辩经,不够印度人一只手打的。 他赶快趁热打铁,“我们吃波波固然不好,可如果今天波波不死,它就要去吃绿毛虫,绿毛虫又何其无辜。所以寻求解脱的关键,在于看破虚妄,生死是虚妄,善恶也是虚妄……女菩萨莫要着相,来,趁热!” 伊匪想了想,终于点头,说:“可我今生吃了波波,来生会转世成绿毛虫么?” “不会啦,”路诤把手里烤好的鸟腿递过去,“不是都说了么,三净肉是不粘因果的,杀害波波的罪业都算在我的头上,所以要变绿毛虫也是我变……当心烫!” 伊匪接过鸟腿,犹豫了一下后塞进嘴里。 破戒总比守戒要容易,人类都有堕落的本性,只是需要一个说服的理由。 在脂肪的香味和觉者智慧的双重说服下,伊匪越吃越香,接连吃完了鸟腿、鸟翅、鸟胸,最后抱着胸骨架啃着,也不嫌肉柴。 路诤把另外剩下的一只咕咕,还有一只尾立也串在篝火堆上烤着。 伊匪吮了吮手指,伸头瞧过来,说:“十三号,另外两只不是说要明天再吃么?” 路诤看她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暗暗撇了撇嘴,心说妈的这么快就恶堕了,你信的是神农教吧。 “是明天吃的,不过生肉里有细菌和寄生虫,用火烤一下才能放得久一点。”路诤叹了口气,说:“没吃饱也没辙,谁叫你废话那么多,不然我那份还可以分你一点。” 伊匪听他这么说,把手里快啃干净的波波骨架放在地上,目光低垂着,十分羞愧的模样。 路诤也不理会,吃饱喝足又想起减肥,这种女人他在小红书上见得多了。 “好了好了,你自己热点水洗个脚,就可以去睡觉了。”他说到一半,忽然抬起头,把手里两根烤肉的签子往伊匪手里一塞,“拿着!” “怎么了?”伊匪茫然地接过木签。 “有东西来了,是个大家伙!”路诤表情严肃,一只手从背后掏出匕首,另一只从火堆里抄起一根烧到一半的木柴,“站我后面!” 伊匪抬眼看去,路诤举起火把的方向,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