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解颂年只听见了那个人打开车门又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轻盈的脚步声,不像是男人,也没有他那群堂姐妹们的高跟鞋声。
那会是谁呢?解颂年有点听不出来了。他缓缓睁开眼,努力眯起眼睛逆着刺眼的车灯去看。
在这样一个绝望的黑夜里,没有尽头地坠落着的噩梦中,唯一明亮到刺眼的光源之下,有一个人的身影被光芒勾勒得如同救世的神祇。
“阿年,”来人轻柔地抚上了他的脸颊,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我才离开多久,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解颂年安心地合上眼,把脑袋靠进她怀里,像投入生来就拥有的独属温暖海洋,在沉沦中呢喃着喊出来人的名字:“思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见宁思思的一瞬间,会感觉到如此的心安。
他似乎想起了这十年间每一次遇到困难挫折时,宁思思曾经有多少次未雨绸缪地提醒他,有多少次她挡在两家人面前为他争取更多的利益,甚至在他逃婚之后,她说要帮他筹钱,她拦在他盛怒的父亲面前……
这些场景只是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解颂年太累了,他下意识选择了像十年来每一次一样相信她。
因为,他似乎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
无论是背叛他把事情告诉父亲的下属、选择维护家族利益的父亲、冷嘲热讽的亲人、只会站在父亲身后为难地看着他的母亲、消失的元清书……
他抱紧了‘宁思思’。
思思,你是来救我的吗?你又来救我了吗?那么,救救我……我想离开这个看不见尽头的噩梦。
解颂年感到对方温言将他哄上了车,他在车上勉强眯了一会,宁思思叫醒了他。
“阿年,到家了。”
解颂年睡了一会,反而更困了。他走出来只发现这个地方很熟悉,便顺从地跟着‘宁思思’进了电梯。
直到进了门,解颂年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宁思思的公寓。
曾经,他也经常来这里,而且,实际上,这里才是他们俩住得最久的地方,只是后来,他和宁思思闹翻,才不再来这里。
那样算起来,他上次来这里也不过时隔一个月不到,难怪会那么熟悉……
只是,宁思思却已经将屋内很多东西都换掉了,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也截然不同,解颂年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下意识问:“你换了家具?”
‘宁思思’眼神躲闪:“是,刚好……之前有一些家具有些旧了。”
解颂年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知道,宁思思换家具不是因为旧了,而是因为那件事后,她怕触景生情。
‘宁思思’转移话题:“阿年,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解颂年叹气,从楼下上来之后,被夜里的冷空气一吹,他也清醒了一点。
他无意问宁思思为什么将自己送回了她的公寓,仿佛一切都在他们两人的不言间流动。
依言去了浴室,解颂年发现自己从前的东西也全都没有了,但宁思思提前为他准备了全新的洗漱用品。
脑袋被水汽蒸得暧昧,解颂年走出浴室,看见宁思思也换了家居服,坐在外面等他。
“阿年,可以告诉我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
若是以往,解颂年恐怕不会把什么都告诉宁思思,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正处在最不清醒,最依赖她的时候,所以,就算是在父亲面前,他也没有说的关于系统的那些事,他也全都告诉了宁思思。
毕竟,宁思思永远不会斥责他幼稚。
但宁思思却给出了让他更意想不到的答案。
自从他将“系统”两字说出来以后,宁思思就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解颂年顶着她的目光,总结道:“现在元清书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她也不一定是不想见我,也有可能是有人想害我,所以将她带走了。”
“思思,我知道你因为从前的事情,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我心里爱的一直都是你,我和她在一起,其实就是为了她的那个系统。我希望你……就当为了我,我现在能够调动的人手有限,你帮我找到她吧,好吗?”
‘宁思思’用一种遗憾、震惊、痛惜而同情的目光看着他,慢慢道:“阿年,你不用找她了。元清书,她不可能有什么系统,更不可能为你拿到什么最新芯片。”
犹豫了片刻,她又加上一句:“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