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霖一时没能明白，这对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但还是老实回答：【比较严重，虽然她的系统还在费力维系，但她现在，与其说是一个精神体，不如说，是一团能量。】

奚和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意识其实早已消失了，确实只剩下一团精神力了，但……虽然有点不道德，不过这的确对她很有利。

她继续问：【那么，认可气息，会在什么时候消散呢？】

重霖显然也想起了他曾经的建议，他想过让宿主彻底吞噬一个人的认可气息，说不定可以一劳永逸，但当时，奚和还不想随意杀人，也不想因此被主系统察觉，否决了这一提议。

但现在，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奚和既不必杀人，也不必因此被主系统察觉。毕竟，说到底，这个人是死于任务，怎么也算不到她身上，就算是最严苛的法律，杀人和捡走尸体身上的钱财，都是两码事。

【我现在就去帮您问问。】

重霖说完就消失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出声：【那个系统还在，但是，若是要将自己宿主的精神体交给您，它有一个条件。】

奚和已经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了，她不知道这辆车什么时候就会到达目的地，有些着急地问：【是什么？】

重霖不情不愿道：【它也要成为您的系统。】

又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奚和尽力克制自己皱眉的冲动：【也？什么叫也要成为我的系统？这，可以吗？怎么办到？】

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但奚和莫名觉得重霖说起这些有些委屈：【其实是可以的，宿主有多个系统并不冲突，只是一般没有系统会这么做罢了。】

奚和了然，难怪重霖会委屈，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系统大多数不愿意与人共享宿主，自然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这件事又对于重霖和她都很重要，相当于是给奚和这个黑户上户口，他们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她斟酌了一下语句：【他在哪儿？那个精神体先让我看看吧。】

总得先确认情况属实吧，否则说再多也没用。

奚和依旧闭着眼，却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了出去，一时间，这辆车上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比睁开双眼仔细观察还要清晰。

她面前出现了一团，对，现在只能称为，一团精神力，和一个肉眼看不见但可以用精神力感受到的系统。

很难形容， 系统是什么形状，在精神力的感知中，也许……那是一个独立于世界规则的数据体集合。

他用奚和好久没听见的那种机械音跟她打了个招呼：【尊敬的预备任务者奚和小姐，系统1827向您问好。】

做了好几个任务，现在还是顶多只能被称为预备任务者啊。

感慨完毕，奚和久违又熟悉地回他：【你好，1827。】

1827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您好，奚和小姐。您的系统0366说，您希望看看我前任宿主的精神体，我将它带来了。】

奚和探出精神力，细细感受。

两个系统说得很对，这其中确实不剩什么意识了，但她确实可以感到属于【认可】的气息还在那里。

不过，已经在缓缓消散了，奚和心下着急。

【的确是我需要的，我们的情况，你也已经知道了……】

奚和沉吟着开口，还没说完，1827似乎比她还急切。

【当然，我已经全部了解过了，您无需担心系统互相传输数据的能力和速度。】

【您需要的，我都可以提供给您，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我希望，未来如果我找到更合适的宿主，您能够放我离开。我知道，您的精神力很强，但是……】

奚和啼笑皆非，重霖传输给他的数据是不是过于多了？

她连忙保证：【你放心，我对强行留下你并没有兴趣。】

1827还是迟疑着不肯上前，奚和只好分出一缕精神力：【我以此发誓，我绝不会在未来你想要离开之时强留你。如果我违约，你可以毁掉这一缕精神力，虽然不能杀死我，但也可以重创我。】

1827小心地将那一缕精神力用自己的数据包裹进去，这才完全将前任主人的精神力团递过来。

奚和的精神力迫不及待地伸了进去。

【认可】的气息如同甘霖，完全吸收的时候，她甚至觉得空气都更清新了一点，自己对于整个身体的适应性都更加强，前所未有地契合这具身体、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