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期,我要跳级了。”
奚和也不再逗她,直接吐出了这句话。
齐文可被吓了一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奚和淡定重复:“下学期我要跳级了,妹妹。”
这句话似乎给了齐文可很大的冲击,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自己又愤怒,又委屈,又焦躁。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转了几圈才说话。
“跳级?齐文和,你搞搞清楚,你知道我们现在上的是什么学校吗?你知道我们按照正常进度来走就已经课程非常繁重了吗?你上次在全班的排名也不过就是中等,你凭什么跳级?你要是能跳级,我们半个班都应该一起跳级。”
奚和静静看着她,她倒不觉得齐文可这是在讽刺她,相反,她知道,她完全知道齐文可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已经习惯了,每天和自己一起去学校,在同一个班级,有同样的同学、同样的老师、同样的作业,还有一个对她还不错的“姐姐”。
正因为知道她的习惯,奚和才要离开。
期中的时候,齐文可还和她不太熟悉,本来就关系不怎么样,如果连一个班级的近水楼台都没了,她想缓和关系就更难了,所以奚和才会控分。
而现在,她要离开,是因为她发现,齐文可开始依赖自己。
她不是不懂她,相反,她把她看得好明白,她不知道为什么,齐文可会变得这么不安,这么缺爱,明明父母哥哥都对她很好,但她还是觉得不足够。
父亲的爱不够、母亲的爱也不够、哥哥的爱不够,最好还要得到一个男性的爱,不,多多益善,实在不行,哪怕是自己仇视过的姐姐的爱也可以,无论是谁,只要对她好一点,她的态度就会软化。
可奚和不理解,她明明是在这样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庭中长大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齐文可的目光开始越来越多地追逐着自己的时候,奚和决定给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我只是试试,如果不行,就算了。”
她想说些更直白的话,但最后还是不忍心刺激她,只好略加安抚。
果然,齐文可抚了抚胸口:“那就好,你想跳级,哪有那么简单?就算考到全年级第一,也未必就能证明你有可以跳级的能力。”
她照常有些挑衅地看奚和:“你想试试就试试吧,到时候,你才知道,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奚和不该多嘴,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努力不一定有结果,所以你就干脆不努力吗?”
齐文可羞恼:“你在胡说什么?我哪里不努力了?我很差吗?我在这个学校,这种班级还能保持中游,已经很不错了好吗?而且我还是一个女孩子……”
奚和感觉自己宽松的卫衣领口不知道为什么勒得她很不舒服,也许是帽子向后坠了太远,她烦躁地往前拉了拉,打断齐文可:“这和你是女孩有什么关系?”
齐文可很久没有被她凶过,呆了几秒,眼圈立马就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她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直接哭了出来,努力不让自己的哭腔溢出来,凶巴巴地对着奚和吼:“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你根本不懂……”
不懂什么呢?不懂,我作为齐文可有多辛苦?她想这么说,可是想起奚和房间里刚离开的家教,又想起自己的放弃,这句话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她还是觉得委屈,愤怒地瞪着奚和,不知道在期待她服软还是认错。
奚和被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勒得更难受了,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有类似的感觉,还是在第一个任务世界,第一次走上大街,看见形形色色奇怪的男人女人。
但现在,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大景度过了漫长的一生,再来到这个现代世界,她很长时间里都只有一种被松绑的畅快感,她觉得自己很舒服,没什么不自在。
她想骑马,就可以骑马,她想穿宽松的卫衣、运动服、校服,没有人说不对,她不施粉黛,这是值得夸奖的事情,她专心学习,提升自己,没人阻止,齐家父母会为她提供最好的学习资源。
这不是很好吗?虽然外面还是有很多很奇怪的女人,但奚和已经明白,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她没办法改变所有人。至少,在这个世界,她确实有很多自由,她可以这样,那些人为什么不呢?她们不这样,难道不是出自于自己的选择吗?
对啊,都是她们自己选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秒,奚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