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在闽中郡发生这件事的前五日,薛郡也有两个村子,因争抢水源,辱骂武安君。这次辱骂武安君的人,祖祖辈辈都是离人。”
越人骂武安君可以理解,毕竟武安君灭了他们的国;离人骂武安君,也可以勉强认为是因生活不顺,对朝廷不满,骂武安君出气。
但时隔不过五日,相隔千里的两地都因争抢水源,辱骂武安君,并引发恶斗,死伤数百人,就很蹊跷,让人生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抛开此事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仅是这类事情处理起来就非常棘手。
要知道大离禁止私斗,凡因私斗致人伤亡者,轻则罚甲劳役,重则斩首。
闵地、薛地的恶斗,依律应定为私斗,且是恶性大案,可案中的一方当事者坚称他们是为了维护武安君的名誉,才会与对方打斗。
他们不应受罚,应当受到奖赏。
在《离律新解·见危不救罪》中是规定遇到有贼诽谤非议大离锐士、英雄者,百步之内的人都应驳斥,制止。
依此律,这些人是当受到奖赏。
但辱骂武安君一方的人,又都坚称他们是受到对方的诱导,才会在情急之下说出对武安君不敬之语。他们原本只是想跟对方商量水源分配的问题。
两地的案情从报上来的内容看,的确都是因争抢水源,导致一方辱骂武安君,引发私斗。
故而,两地县官对此事的处理态度,都是将其定为私斗案。
南韵在看过案情后,认为县官的处置没错,应定为私斗案,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定为私斗案,会造成一个不好的后果——
案中罪应当诛的亲属、同村人,会对外说朝廷不公,维护武安君都有罪。
虽说大离人与人、地方与地方之间交流不便,他们的声音难以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此事背后若真是有歹人操弄呢?
那么接下来各郡地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让一地之不满,变为天下之不满。
如果将案情定为“义勇救危案”,被定为贼人的一方又会不满,到处宣扬朝廷的不公。
继而还是会演变成定成“私斗案”一样的局面。
与任巧说完其中利害,南韵陷入思索。
会是谁?
“陛下安心,臣一定尽快查出真相。”
任巧合上奏章,脸色难看、凝重。
南韵说的利害是一回事,那些人骂的难听话是另一回事。她从未想到这世上有人骂人竟然会骂的那么难听、刻薄。
任巧越想越气,真想把那人的嘴打烂。
“有你在,朕很放心,去吧。”
任巧略微迟疑的问:“陛下,这件事要告诉阿兄吗?”
“暂时先不说。”
任平生已因周朋一事,心有不爽,没必要再给任平生添堵,如果查明真相后,无良策,再向平生请教不迟。
“我去了,参略台那边有人教,月冬你让人帮我去说一声。”
“好,”月冬应道。
“臣告退。”
南韵提醒:“巧儿,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心里的愤怒不比你少,但此事干系重大,你调查时不可带上个人情绪。”
“巧儿明白。”
话虽如此,任巧心里的怒意不减反增,她誓要揪出幕后之人,让其知道拿阿兄做文章的下场!还有让那些辱骂阿兄的人好看!
南韵有着和任巧一样的念头,但怒火扰不乱她的心境,浩如烟海的政务,也让她必须得不受自身情绪的干扰。
南韵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心情再怎么不好,在处理政务时,都能做到以平静的心情看奏章,冷静的分析内容里潜藏的一切,尽量客观的做出合理、有益大离的决断。
说不累、不烦是假话,尤其是像这几日来了月事,南韵因生理原因,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而长年的冷宫生活,让南韵不会、也不习惯对外宣泄自己的情绪,习惯将所有情绪都闷在心里。
不过,不同于在冷宫时的自我内耗,南韵现在心情不佳,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任平生。
每一想到任平生,南韵心情都能舒畅一些。
平生现在是在上课,还是做什么?
南韵陡然有种现在去现代见任平生的冲动。
不用做什么,就看着,与任平生待在一块便好。
……
……
现代,画室。
办公室。
任平生翘着二郎腿,喝着从家里带来的月冬茶,在上午抽空新买的手机上,计算这段时间的花销。
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