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卧室灯,南韵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伸手碰到款式普通的秋季睡衣时,忽然一顿,妩媚的桃花眼里浮现出些许犹豫,要不要穿平生喜欢的睡裙?
平生虽说不气巧儿的隐瞒,但南韵清楚平生心里肯定有些不爽利,不然平生在知晓后的第一反应,不会是敲打巧儿、月冬。还有,平生说不定对她亦有些不满,认为她也在瞒着,或认为是她命令月冬对其隐瞒。
毕竟,月冬和平生陈述平生失忆前的人、事时,平生还未与巧儿见面。
拿起配有绸制外袍的黑色吊带蕾丝边睡裙,南韵拉开衣柜下方的抽屉,里面是摆放整齐的各类丝袜。其中三条是她那次买的,剩下的二十多条,包括七八条战损版都是任平生或偷摸或光明正大在网上买的。
南韵伸手拿起一条任平生钟意、喜欢的吊带黑丝,想了想,又放回去。
换上睡裙就够了,添上黑丝袜就有点……还是等平生自己开口。
关上抽屉、柜门,南韵莲步轻移的走进卫生间,关门反锁。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约莫得有四十多分钟,哗啦啦的水声骤然消失,接着过了三分钟,紧闭的卫生间门打开,南韵头裹毛巾,身着亮绸睡袍,袍摆及膝,如墨的颜色衬着那双纤细修长的大长腿格外白嫩、晃眼。
走到书房门口,南韵看着书桌后埋首于电脑的任平生,下意识的整理衣服,遮住在走路时不经意颠出的白腻春光,莲步轻移的向任平生走去。
南韵的脚步很轻,还没有任平生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大。任平生察觉到南韵来时,南韵已至书桌旁。任平生看着头裹毛巾,身着魅惑诱人睡袍,大长腿晃眼的南韵,惊喜又意外。
睡袍买来至今,基本上都是任平生让南韵穿,南韵才会穿,很少主动穿,今日怎么会……任平生没有深想,笑说:“洗好了,出水芙蓉这个词肯定是用来形容你的。”
南韵嫣然一笑:“平生写的如何?”
“我主要是根据他要问的,把我的一些想法写下来,打个腹稿,你来帮我看看,哪些话合适,哪些话不合适。”
南韵走到任平生身边,刚要看电脑屏幕,见任平生收起左手,一副要她坐腿上的模样,便侧坐到任平生腿上,看向电脑屏幕。任平生自然的搂住南韵的细腰,嗅着南韵身上迷人的香味,手不自觉的搭在南韵白嫩滑腻的大腿上,轻轻摩挲。
南韵早已习惯任平生的小动作,认真阅览任平生写的大纲,其大致内容即算是对江无恙诘问的回答,更是任平生的治国的主张、愿景,和历来皇帝、能臣追求的盛世相仿,但目标更加具体、明确。
简言之,任平生欲让大离像这边的国家一样的富强,让大离的百姓过上这边百姓的生活。
如此能否说服江无恙,南韵不敢断言,但平生的愿景、目标,让她甚是钦佩。
正所谓六朝何事,不过是门户私计。大离立朝以来,雄主名臣无数,没有一人敢如平生这般,对外说出这些话,更莫说如平生这般,自绝于氏族,冒天下之大不韪,诛杀豪绅大户,分田于黔首。
要知在雄主名臣,挂在他们的口中的庶民,不过路边一杂草。
“你觉得怎么样,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和我若做的不好,欢迎你们造反这两句不合适,特别是后一句,”南韵说,“不是谁都能如平生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那些歹人会以你之言,作为他们叛乱的大义。”
南韵接着说:“诚然,王朝更迭是为天理,但我等不可纵容。”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在犹豫这句话明日要不要说,我会想说这句话,一来是我觉得这样没关系,二来是我想给他们心里种下一个敢于反对不公、拒绝压迫的种子,以免他们逆来顺受,任人宰割。”
南韵看着任平生的眼睛,轻笑:“由此可见,平生是真的将天下庶民,视为一体。此等胸襟,令人钦佩,但平生要知大离不是这里,皇帝一等,氏族二等,庶民末等是天下人的共识。
庶民再痛恶氏族,他们也会想自己成为氏族。
你要推行离人一体的概念,我很乐意支持你,但我等要循序渐进,如利用开设学堂,一点一点的灌输给下一代,切不可激进、冒进,不然你我必受其害,死无葬身之地。”
南韵接着说:“因为你我是皇帝,他们不会感激你对他们的恩赐,只会痛恨作为皇帝的你。”
任平生面露思索的一笑:“用我们这边的话说,就是人类不感谢罗辑,”任平生移动鼠标框住那句话,按下删除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