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子认可她的猜测,月冬清澈的圆眼里荡漾起点点喜意。
任平生像是想到什么,略微沉默的说:“月冬对西域了解多少?当年有没有和我一起去西域?”
“奴婢未随公子去西域,对西域了解的也不多,仅代公子写过几封文书,内容多是商贾之事,不涉机密,”月冬说,“公子去西域时,为避免有人发现端倪,命奴婢伪装成公子,和小姐一道时不时出现在人前。”
任巧轻哼道:“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你每次都说带我一起去,结果每次都让我待在栎阳,和月冬帮你打掩护。”
任平生语重心长的说:“不让你跟着,是爱护你,你以为我去西域旅游啊,我是去吃苦玩命的。”
这话不假,任平生当年每次从西域回来,任巧都会发现任平生变的又瘦又黑,十分沧桑,完全看不到以前世家公子模样,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没跟着去。不过,短暂的庆幸,消不了一次又一次被任平生放鸽子的怨气。
任巧又哼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说:“你觉得江无恙可不可信?”
任平生反问:“你认为江无恙撒谎的动机是什么?”
“厌你篡权夺位,还企图那样,故意坏你计划。”
“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他从中能得到什么?”任平生分析道,“如果仅是为了出气,他为何要回来,留在西域更有作为,”任平生问,“你对他的了解比我多,你觉得他是意气用事的人吗?或者说他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行为?”
“我总共没见过他几次,对他了解不多,从那些年西域传回相关奏报来看,他应该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任巧说,“不过他既然会因为那个擅自回来,不能排除他在一气之下会那样做。他现在告诉我们,是为了弥补过错。”
任平生说:“你的推测不无道理,不过若是如此,江无恙没有必要说他回来对薛勇、拓九做了那些安排。他完全可以说他一时情急,忘了安排薛勇、拓九留下诱饵、撤离。”
任巧推测道:“他会不会是心怀愧疚,有意寻死?”
“要寻死,大可以等我们走了再死,没必要这样。”
“也是。”
任巧应了一声,秀眉微蹙地接着推断其他可能。
任平生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南韵,看向前方的护卫车,沉默少许,忽然开口道:“韵儿是不是有推断?”
南韵略微扭头看向任平生,红唇微启道:“猜测颇多,不好断言。”
任平生故作神秘的说道:“如果我没有感应错,你有一个推断应该是和我想的一样。”
南韵红唇微动,一时未答。
任巧好奇问:“什么推测?”
任平生说:“江无恙没有说谎,庭七、拓九、薛勇也没有叛变,是我要求薛勇、拓九不执行江无恙的安排,让他们一切如旧;要求庭七假降匈奴,以拓九、薛勇换取匈奴的信任。”
说到这,任平生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沉重。
“如此,便能解释拓九为何没有向你禀报江无恙的安排,为何没有安排人员撤离。还有,庭七第一次通过绣衣手段上报时,为何会隐瞒匈奴单于的消息,然后要借使团之名,派人传递消息。”
任巧凝眉提出疑问:“如果是这样,庭七派人传递消息时,为何要隐瞒萨满消息?还有庭三,他是在庭七之后传回暗报。他的暗报里只有匈奴换了单于,没有萨满的消息。”
“这是一个疑点,也有可能匈奴的新萨满不值一提,或者匈奴没有新萨满。”
任巧笃定道:“肯定有,只有萨满的巫虫才能找到、杀死玄甲。逃回来的玄甲向我禀报的消息里,也有‘虫追’这一条,这说明它是被巫虫追杀。”
“玄甲的智商虽高,但终究是一个虫子,它是怎么独自从西域回来的?”
“你当年除了让我培育玄甲,还让我养了一种蛊鸟。我给它取名乌奴,它和玄甲一样,都是用你给我的饲养、培育的方法培育出来的,它的智商虽然没有玄甲那么高,但也不差,能简单理解指令。绣衣都是通过它来传递消息。”
任巧说:“玄甲就是通过它逃回来的。”
任平生思索道:“我有派人在西域建立工厂,作坊吗?”
“你成功凿通西域、暗掌楼兰、蒲类两国后,烟雨阁总阁里有人向我父提议,在楼兰、蒲类建立作坊,以节约运输成本,我父同意了,但你知道后,以容易造成技艺外泄和名正言顺的定高价的理由否决了。”
任巧接着说:“你很重视技艺保密工作,巧工坊当时虽然隶属烟雨阁,实际上是你一人独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