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牛流马坊。
惊现在的状态和见到秦王前的元臻的状态有些相似。在得知秦王在内源坊,距离他不足五百米,惊便在办公室里一会坐,一会站,一会走到窗户前,隔着玻璃向外张望。
秦王会不会来?
不同于元臻的担忧、惭愧,惊是兴奋、忐忑,脑子里有诸多念头——
他想给秦王看他的流马,得到秦王的夸赞;秦王是否真如政思员说的那般亲和,愿意吃他妻通宵做的鱼饼;秦王会喜欢吃吗?应该不会吧。秦王何等尊荣,怎会喜食乡里人的粗食;
罢了,还是不把妻做的鱼饼给秦王,秦王肯定吃不了乡里人的粗食,万一把秦王吃坏了就完了。
回去妻问起来,就说给了,秦王很喜欢吃。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象征的响了两下,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发髻扎在左边,上唇八字胡有些稀疏,身着丞官官服的男子推门走进来。他是木牛流马坊的坊丞兼政思员,吴誉。
“秦王现在在扶摇坊,陛下也来了。”
更近了,只有两百米。
惊心里的期待、紧张更甚:“秦王会来我们这里吗?”
“不知道,秦王这次来有好多甲士随行。他们在,我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的看一眼,”吴誉猜测,“我觉得秦王应该会过来。陛下之前既有意召你入宫,看你的流马,这次过来,肯定会过来看看。”
“那就好,那就好。”
惊不由的重复两句,心里愈发的期待、紧张,又突然没来由的有点怕秦王看到他的流马后会失望,认为不过如此。
在得到会稽郡的郡巧工令时看中时,惊欣喜、高兴之余是十分骄傲、自满的,认为巧工坊里的匠人都是酒囊饭袋,不如他一个半路自学的农人。
来到巧工城,见过飞鸟、扶摇台等一堆他从未见过、想过的新奇东西后,惊无比的挫败的意识到,仅是会稽郡的巧工坊匠人是酒囊饭袋,天下匠人的圣地巧工坊里的匠人都是神人。
他引以为傲的流马,在这里只不过是寻常之物。
飞鸟坊、扶摇坊的坊主要是愿意,随时都能研制出木牛流马。
换句话说,是秦王、陛下重视技艺,他方能从会稽乡下,来到天下匠人的圣地,拥有自己的工坊。
如果秦王看到他的流马,真的认为不过如此,会不会取缔他的工坊,让他回去?
惊越想越忧,眉头不自觉的皱成“川”字。
“我是这样猜,秦王也可能不来,不过不管秦王来不来,我们都要……”
吴誉说到这,留意到惊一脸忧色,疑惑问:“你怎么了?”
惊嘴巴翕动的看着吴誉,有心跟吴誉,话到嘴边不自觉的改口道:“我们都要什么?”
“出去迎驾,”吴誉说,“万一秦王过来,我们没有迎驾,往轻了说是失礼,往重了说是不敬。”
惊深以为然的说道:“对,你说的对,我们是得迎驾。”
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木牛流马坊门口,惊想起一事。
“那个……怎么迎驾?”
“你站这,我站你旁边,他们分成两列,站在我们身后,等秦王的王驾来了,我们一起行礼喊臣等恭迎秦王。”
“陛下呢?”
“对,还有陛下,差点把陛下忘了。我们等下就一起行礼喊臣等恭迎秦王,恭迎陛下。”
话罢,吴誉转身交代匠人。惊笔直站立,默念着“恭迎秦王,恭迎陛下”,心里顿时有种真的将要见到秦王的紧张、激动,下意识的呼了一口又一口浊气。
转眼过了估摸一盏茶的功夫,热辣的阳光晒的他额头冒出汗珠。惊不以为意的擦掉汗珠,向扶摇坊方向眺望。
“我派个人过去看看秦王是不是还在扶摇坊?”
吴誉不确定的话语在惊的耳畔响起,惊刚要开口应下,扶摇坊方向传来甲士跑进前进的铠甲铿锵声。
“来了,”吴誉声音里充满了欣喜,扭头对身后探头张望的匠人说:“都别看了,快站好。”
同样在张望的惊听到吴誉的话,忙是低头,站好。
铠甲的铿锵声带着清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惊忍不住的偷瞄,看到威武雄壮的甲士以相同的间距,站在道路两旁;看到高大的骑士策马缓行;看到这辈子没见过,叫不名字,无比豪奢的金车;看到一辆造型奇特,没有马拉就能动的车。
惊忍不住多看两眼,无比好奇这个车怎么不用马拉就能动?
同时,惊看到驾驶座上的任巧和副驾驶座上的任平生,因前窗反光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