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魏洐之说的宴席一段时间。
姜怜衣回房间换了身衣裳,翠娘将她打扮成官差大人的夫人的模样。
头发被挽了起来,衣裳换成了浅紫色暗纹对襟长衫,虽然装扮成妇人模样,可架不住她的小脸还是有些许稚嫩。
翠娘加深了她的口脂,却反而增添了几分女儿娇气。
装扮期间,翠娘问:“姑娘与殿下谈的如何了?”
姜怜衣不轻不重:“关系更加恶劣了。”
翠娘笑出声,说道:“可是方法不对?”
姜怜衣嫌弃道:“你家主子性子恶劣,常人难以亲近。”
翠娘沉默了一下,说:“殿下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
姜怜衣叹了口气,她对魏洐之小时候是如何的不感兴趣。
翠娘忽然说道:“姑娘,你手上的戒指,方才似乎闪了一下。”
翠娘这话差点把姜怜衣给激动的跳起来,她倾身看翠娘,口中急切,“你看到了?”
翠娘自己也不确定,梳妆的时候,似乎看那光闪了闪,可这宝石,平日里比那些翡翠,碧玺还要耀眼,“许是我老眼昏花了,看错了吧?”
一次不可能真的,可两次呢?
姜怜衣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似乎有种预感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装扮完毕后,翠娘把姜怜衣领到了门口。就瞧见魏洐之也换了衣裳,他换上了唐睿明的官服。
抬眼看到姜怜衣的打扮时,魏洐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又很快的恢复平淡。
他伸手,“夫人,走吧。”
姜怜衣勉强的笑了笑,心中芥蒂他那占便宜的称呼,可又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搀扶上马车。
此行去赴扬州知县王大人的晚宴,魏洐之假扮唐睿明,而姜怜衣则扮成唐睿明的夫人。
姜怜衣之所以答应这一荒谬的要求,其一是她想知道魏洐之口中的真相,到底是谁放火烧了她的宅子。
其二,她想寻机去外面遛一遛,找个机会跑路。
“到底是什么案子,让太子殿下您千里迢迢特意从京城赶到这扬州来?”
“朝廷要事,你一妇道人家少问。”
“殿下不怕我闯出事端吗?”
魏洐之瞧着她,轻嗤,“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姜怜衣嗯了一声,不再争辩,马车在夜色中行驶上了马路。
马车内一阵死寂,魏洐之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姜怜衣则撩开车帘子往外望去,努力的想在夜色中辨认一下路程。
只可惜夜黑风高,到处黑蒙蒙的,辨认不出东南西北,只是到了城门口,才稍许有些光亮。
车子很快的落在一处奢侈的大宅子门口,门檐上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门口站着好几个家丁。
还没下马车,就听到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
“来了,来了。”
魏洐之先行下了马车,回身搀扶着姜怜衣下车。
姜怜衣落地,就见到一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着一身昂贵料子的锦衣,在门口迎着。
身后跟着几名貌美女子。
姜怜衣推测出这男子便扬州知县王大人了。
虽说扬州是富饶之地,可这宅子,无论是装潢,面积,还有家丁,全部都十分奢华,而且,不像是主宅,倒像是王大人的私宅。
王大人抱拳:“御史大人!”
魏洐之不卑不亢,颔首:“王大人。”
王大人看清魏洐之的面容,心中讶异:这朝廷派过来的探子竟然如此年轻俊美。
话说这唐睿明此行来江南,便是以微服私访的名义,要对扬州官兵一线重查,结果查到王大人头上来了。
王大人通过上头牵桥搭线,向唐睿明抛去结交的橄榄枝,没料到唐睿明竟然直接将豪礼收下,并通过双方的友人传话,愿意与王大人“交个朋友”。
如今看来,这唐睿明年纪轻轻,经不起诱惑,朝廷那边所托非人,也正因为如此,王大人心中已经定了七分心。
人的贪欲永无止境,更何况是这种年轻的朝廷要官,平日里也就拿着那么点俸禄,为朝廷卖命,根本扛不住王大人的金山银海战术。
只是,这唐睿明看似年轻,气场竟然如此的强,不由得让王大人心生敬畏。
王大人拿出官派腔调:“御史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久闻大名,今日总算是见到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