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亡、销户时，才能空出一个生育指标。

“根据王国安全管理条例，面对拒捕人员，所犯罪行严重者，执法者拥有开火权限。”

电子音说完，枪口结合红外瞄准，已经锁定花兰和她挎包里的孩子。

她转身又要跑，可没走两步最终还是跪在了无人机面前。她面向无人机的镜头，将孩子放在身后，用膝盖向前跪行：

“我愿意用我的命，给我的孩子，换一个生存指标。把他放在福幼院就可以——”

花兰满头大汗，不停地在祈祷：“他才这么一点大，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也记不清一些事情。他长大后会忘记我，成为一名优秀的工人、士兵、农民，为王国做贡献，成为最忠诚的子民。

“你们放过他，他还有价值——”

她宁愿孩子被剥削，宁愿自己死亡，也希望孩子活下去。

可她的话很快被一阵脚步声打断，这是皮鞋磕在硬邦邦的水泥地面的声音。

从小巷的拐角，延伸出来一道瘦长的影子。

随着影子一点点显现，影子的主人也走进了花兰的视线。

这是一位身穿制服，身材细长挺拔的男人。他的样貌停留在二十多岁，面容帅气，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他脚下踩着的，是一双军靴。看着装的样式，应该不是和池平一个部门的。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男人轻声道：“每次行刑前，都得害我讲一遍理由。”

他走到花兰面前，蹲下。一把抓起花兰的头发，直视她的眼睛，说道：

“不是你的命，不能换孩子一个生存指标；而是，不够！”

花兰看着他，嘴唇没来由得哆嗦了一下。她在怀孕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样一位刽子手。

喜欢让人“死个明白”，在讲完道理后，再杀死对方。

死在他手上的母亲和孩子，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这样一个人，在王国，还享受着“英雄”和“敬业模范”的荣誉。

“不、不够？”花兰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慢慢说道：“这就好比一个贼，他偷了东西。被抓到了，想着只要把偷到的东西交还回去，就能免受惩罚。

“要是侥幸没被抓到，那么他就有了一笔额外收入。

“这对吗？这不对！

“所以，我在抓捕罪犯的时候，常常考虑到犯罪成本。

“也就是，当偷盗所得收益要远远小于被抓所获处罚，就能极大地遏制偷盗。”

说到这里，花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角猛地一跳。

连忙去抓眼前的男人，嘴里还喃喃道：“不、不、我知道错了，我——”

话未说完，她的胸口就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男人的一根手指，已经戳进了她的胸膛，戳进了她的肺部。花兰猛地咳嗽了两声，嘴角出现了粉色的泡泡。这是肺部受到损伤后，所呈现的状态。

一滴粉色的唾液，沿着她的嘴角，滴在等等头嘟嘟的脸上。

等等也感受到了，母亲似乎很难受。他再度号啕大哭起来，瘪着的嘴里，有四颗刚刚冒出牙龈的门牙。

“等等——”花兰还试图伸手，去擦掉孩子脸上的唾液和眼泪，可手总在不住地抖。

“所以——”男人将手指从花兰胸口抽出来，慢慢道：“所以，这个理论放到你们这些人身上，那就必须让你付出更多的代价，更多的性命，才能警示后来者！”

说着，他整个手掌插进了花兰另外半边肺部。死亡的感觉，几乎就要在同时降临。

花兰在她还是个少女时，她的梦想是环游世界，穿好看的衣服，理时髦的发型，做漂亮的美甲。

可在她成为一个母亲后，她的梦想就变了。变成等等健康长大，然后看着他找到心爱的人，结婚。

等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用自己的名额，给等等的孩子换一个指标。

可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所有的想法，都变得苍白。

直到——

小巷里，响起一句话。

“怎么？抢功抢到我们头上来了？”

过道的两头，分别站了两个人，巴图和池平。

闻言，男人皱眉。

他感到麻烦的，不是突然之间多出了两个人，而是这两个人身上的服饰。

官方人员，警察局的。

巴图很快拿出了警官证：“云栖城警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