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了啦,这冀州我实在是一天也待不了啦,袁绍匹夫,辱我太甚!我文某人随他征战多年,流了多少血汗,如何就比不上那个三姓家奴?”
眼前这醉醺醺的壮汉满脸通红,一双巨掌将酒馆的桌子拍得震天响,引得邻桌的客人们纷纷侧目。
“我也是堂堂河北名将,居然让我去伐木造船,操练水军?我一个弓马娴熟的北方汉子,如何晓得那造船之法,这分明就是刻意刁难!”
文丑将军已经喝得八九分醉,说话时都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牛眼,大声嚷嚷着。然而慑于他出奇壮硕的体格和腰间的佩剑,并没有好事的人前来劝阻。
“谁他娘的能告诉我,那狗xx的邪马台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还有那什么航木,剑宰鸡又是些什么鬼东西,如何造的出来?难不成老子造船时还要请个道士来杀只鸡驱邪做法吗?”
看来穿越成袁绍的那位老哥还真的挺有想法的。虽然提前开船去平了日本我没意见,但逼着这位看着还挺憨厚的汉子,跳过好几百年的科技树造航母……那可真是堪比让霍金打篮球,像极了一拍自己脑袋却能让对方头疼的坑爹甲方。
“这还没完,上个月,啊,那个老贼还人模狗样的来工地视察,还问我‘风高浪急,行船不稳,当以铁索连之,大船两只一组,小船三只一组。今共有战舰百艘,连为四十组’……”
听到这里,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不是经典的鸡兔同笼问题吗?
“将军,只需如此推算一番,此题可解……”
“屁!那个狗东西问我大船有多大,小船有多小!我拿出船工绘制的图纸给他看,当场就挨了二十军棍,他居然说没有什么蒸汽鸡!说好的视察怎么突然就扯到吃的上面去了,这鸟气,我算是受够了!”
行吧,我算是明白袁绍是如何在短短几个月内,完成这般惊世骇俗的壮举了。在冀州冒充世家公子收集情报的这段日子里,这样的状况我可见得太多了。
有才华横溢的文人雅士,被迫试着举鼎差点扭断了腰;有满腹经纶的老学究,被诡辩抬杠怼得一口老血吐在了当场;还有几位勇力绝伦的壮士,走了七百多步也没能作出半首诗,憋得脑袋直撞墙。
这是何等妖孽的用人之道啊?正所谓好钢全用在了刀背上,是金子恨不得全花光……用那袁绍自己的话来说:“文有智囊吕奉先,运筹帷幄,决机千里!武有上将郭奉孝,陷阵杀敌,无往不利。”
没错,这货硬是给吕布封了个“军师将军”,每天就喜欢看这八尺多高的汉子支支吾吾地出谋划策。郭嘉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要被迫锻炼身体,还要被人一脚踹上战场,当什么“先登中郎将”。
更离谱的是,无论吕布憋出什么漏洞百出的拙劣计谋,袁绍那老登居然都能给圆回来,好家伙,怪不得他姓“袁”呢。弄得好端端的一整个冀州军师天团,这下彻底沦为了气氛组,只能在下面长吁短叹地给袁绍的精彩表演伴奏。
毕竟如果有人敢提什么不同意见,那他可就要跟“文臣之首”吕奉先比一比君子六艺中的“射”和“御”了……
只有那个倒霉催的许攸与众不同,无论他开不开口,都能因为不同的奇葩理由,准时准点地领到二十军棍的重赏!
“这个什么清忠系统,还真是造孽啊……”
“能设计出这玩意儿的人,应该和你一样,乐观估计大半个脑袋里都是水。”
“没错,我脑袋里都是你……”
“虽然好像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还是,呕……”
毕竟萝神也是水做的,黑心的工业废水也是水!
在如此“知人善用”的袁本初的倾力指挥下,冀州的形势一片大好,袁氏的未来也是光明灿烂。神勇无敌的郭将军居然真的轻松击溃了黑山贼,而吕先生的计谋好像也真的颇有些功效……
好吧,真实的情况是原本那些文臣武将们心中的怨气堆起来都快顶破大气层了。袁府中的氛围比现代任何一栋九九六公司的办公楼里还要压抑。
“店家,再来一坛,嗝,烈酒!我与夏侯先生相见,嗝,恨晚,今日不醉不归!”
“得文将军如此看重,在下定当奉陪。”
殊不知我早已买通了店小二,把文丑喝的酒换成了萝神超市里散装白酒。我端着只有七八度的米酒,跟喝着五十六度白酒的文将军拼酒量,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不厚道地笑了。磨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个关键人物,可不能随便就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