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我们开始不是因为幽月城妖魔多才要来的?
为什么不直接在幽月城找,前几日我同他们出去玩,可是见着不少‘好事情’。”
乌云知道时晏这次出来是为了练习怎么封禁妖魔,但他并不在意,反正时晏要封的也不是他。
妖魔连对同宗有时都没什么同情心,何况还不是同宗,不互相惦记对方的妖丹就够不错了。
而且时晏就从没有对没干过坏事的妖魔做过什么。
时晏扒在飞舟尾巴的栏杆处,下巴垫在手臂上兴致不高地解释,“我要是在幽月城大动干戈,千钧定然要管。
我背上这个印记的事情还没处理,我没告诉他我是来处理印子的,我不想让他卷进来。”
乌云指指自己,“那为什么带我?”
他乌小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时晏正色道,“你是大哥啊,而且我们乌云这么厉害,肯定会好好保护我的,对吧?”
乌云能说不么?
他都快被夸飘了,自然不能。
时晏见乌云乐滋滋地钻方寸盒里找祝巫玩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有些事他连乌云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
没跟千钧说明白的还有一点,是他总觉得曾经在幻境内见到的那位妖王的原形,同千钧的原形有点像。
说他们是同一个妖恐怕多少带了点荒谬,但,时晏觉得妖王和千钧之间,恐怕是有点联系的。
这联系且说不上是好是坏,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要去找妖王了。
方寸盒内,乌云正跟祝巫一起蹲在河边捉鱼。
那鱼是时晏前几日才买来放进去的,说是什么改善一下方寸盒内的生态环境?
乌云听不懂什么是生态环境。
但他知道,鱼好吃。
时晏没注意乌云在方寸盒里捣什么乱,他手里攥着同千钧的传讯玉牌,犹豫着要不要出声。
这才刚走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就主动联系是不是多少有点丢人了?
犹豫三秒,时晏呸了自己一下。
管他的呢,他就是想大狐狸了。
“千钧。”
玉牌微微发亮,几乎是时晏话音落下的一瞬,对面就响起了千钧的回应。
“阿晏,我在。”
一个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九尾妖狐,一个是受了二十几年现代文明社会熏陶又在这边开了十几年眼界的五好青年。
两个如今连面都见不到的家伙一起捏着传讯玉牌,竟是同时红了耳尖。
该死。
时晏暗骂一声,抬手搓了搓有些发烫的耳朵。
怎么能真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听见对方说句话就耳朵发烫啊......
时晏半天憋不出下一句,千钧便先开口了,“阿晏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时晏警惕地看了被他放在一旁的方寸盒,确定乌云没有突然要出来的意思,这才捏着玉牌嗡声念叨了一句。
“无事,就是有些想你。”
数十里外的幽月城,千钧坐在时晏走前最后坐着的那张软榻上,神情温柔的不像话。
“我也很想阿晏,很想。”
很想......
玉牌那头没了声。
千钧自怀中取出一把玉骨梳,指尖细细摩挲着每一根梳齿。
——
“这是我此次外出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宝贝看看喜不喜欢?”
青年掌心躺着一把质地温润工艺却稍显粗糙的玉骨梳,献宝一样递到了红衣大妖的面前。
大妖坐在半高的树杈上,目光低垂,看着站在树下仰头举着礼物讨好自己的人类。
“我说过,别这么唤我,轻浮。”
大妖目光只落在了青年脸上,似乎对他掌心里的东西没有半点兴趣。
青年好脾气地笑笑,继续抬了抬掌心,“可是你就是我的宝贝啊,要下来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么?”
大妖甩了甩袖子,带着满脸的不情愿,轻轻跃下了树梢。
青年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举手凑到大妖眼前,“喏,你看看,我专门选的玉料,是暖玉呢。”
大妖用指尖在玉骨梳上蹭了蹭,眉毛拧起,“在哪儿买的,做工如此粗糙。”
“唉,可能做梳子的师傅年纪大了手艺不好,回头我找东西给你磨磨,弄光溜再给你,可好?”
下一瞬,大妖嗅到了一点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血腥气,那是属于青年的血的味道。
目光挪向青年垂在身侧的手,大妖顿时意识到。
不是什么做梳子的师傅年纪大手艺不好,而是这“师傅”从没做过梳子,能做成这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