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死都活该,打什么伞啊。
黄柏乡看起来比朗月乡要破烂不少,乡里多是土房,房顶盖着茅草。
很少能看见砖瓦房,至于院墙,也都是半矮的土墙,有的甚至连院墙都没有,只用些树枝草蔓围一圈篱笆。
就表面上看,这黄柏乡的人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幽月城在财富上或许没有东煜城那么夸张,但这黄柏乡细究起来怕也是隶属幽月城的。
那么富庶的城池下,居然管着这么落魄的一个乡,这很不合理。
如今不是农忙时节,最后一季庄稼也都收了,乡道上基本瞧不见什么人。
时晏先是循着妖气最浓郁的地方找过去,结果那河里虽是妖气浓重,却空的吓人。
别说没有妖了,就是连条鱼都看不见。
“我之前过来查看便是这样,那胖头鱼不知逃去了哪里。
我靠近之前收敛过自己的妖气,但还是没寻到它,应当不是因为察觉到我才逃的。”
时晏寻了根棍子搅了搅河里的水,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河水算不上浑浊,但却始终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最重要的是这河比他想象中宽阔不少,中心地带却被一层浓重的煞气掩盖。
只有死了许多人,才会有这么重的煞气。
河离人居住的地方如此之近,有人不小心溺水而亡固然有可能,但不该有这么多。
看来这黄柏乡给“河神”娶妻的传统,至少已经持续了十几甚至几十年。
时晏上辈子所待的文明社会里,有些偏远地方也会有类似这样的陋习。
有段时间时晏出去旅游,恰好就遇见过被陋习迫害的年轻男女,从新闻里见自然比不上亲眼所见。
自那时起,时晏就对这种狗屁“习俗”嫌恶的很。
“你......你是河、河神大人吗?”
身后传来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时晏回头,不远处一块大石旁站着个衣着褴褛的小孩,看上去还不到十岁。
时晏下意识瞥了眼身边的乌云,得到对方一个轻微的摇头。
乌云估计早就察觉有人靠近,但他没提醒自己,这小孩应当是没什么威胁的,就只是个普通小孩。
“我不是河神,只是个路过的人。”
那小孩听时晏这么说,失望地垂下了脑袋,但很快他还是抬头看向时晏,“大哥哥快些离那河远点吧,里面的河神......要吃人的。”
说到后面几个字,小孩的声音小的时晏差点听不清。
“小兄弟,有些话不好乱说的......你可曾亲眼见过?”
小孩只当时晏是个瞎打听的,不欲与他多说,看了他与乌云一眼便转身跑走了。
乌云想追,被时晏伸手拦住了,“算了,抓回来他只会更害怕,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河里死了不少人,不用他说我也能看出来。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河神’躲到哪儿去了。”
乌云动了动鼻子,眼里满是嫌弃,“味儿这么冲,这家伙根本就没挪窝,恐怕是临时出去,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时晏点头,“我们先找户人家,看看能不能借宿一下顺便打听打听‘河神’娶妻的事情。”
一人一妖穿的不错,愿意给的借宿费也不少,可偏偏一排子问过去,竟是无一家愿意让他们借宿。
黄柏乡不大,最后都快走到头了,终于在一处稍高些的土墙后寻到了一处愿意让他们借宿一晚的人家。
开门的是个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借宿?”
时晏点头,“我同伙伴途径此处,马车坏在了半途,走了好久就看见这里有人家。
我们就借宿一晚,会付银钱的,还望大叔能收留我们一晚。”
其实时晏的说辞漏洞百出。
什么马车坏在半途,听起来就很假......就算马车坏了,怎的也不见把马牵过来?
时晏原本想着,若是谁问,在叫乌云去偷偷弄个假的马车在附近。
反正不过一张幻化符的事,要是没人问那还省了张符。
只不过先前的人家根本就等不到他说为什么要借宿,一听说要借宿,好点的说句没有房间,态度差点的,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男子看起来很是犹豫,目光在时晏面上转了几个来回,“只借宿一晚?”
时晏立即点头,“明日我们就离开。”
“......那好吧,你们进来吧。
不过家里只有一间杂物房还能住人,你们要是不介意,就住一晚吧。”
时晏立马挂上讨喜的笑,“不介意不介意,我们不挑的,多谢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