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巫这段时间一直由时晏和乌云养着,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生的血肉了,而且吃惯了熟食祝巫自己也觉得还是热乎东西好吃。
可现在......
祝巫忍不住扭头去看,鼻子一抽一抽。
乌云一把按住它的脑袋,低头同祝巫对视,“我知道很香,但不可以。
那是阿晏,是你这辈子都不能碰的人,是你宁可自己死都不能动一下的人,知道吗?”
乌云离得远,同祝巫说话时声音又小,时晏那连一个字也听不到。
且他这会忙着布阵,根本没工夫看着两个头对头的大猫猫。
要知道这种话乌云是断断不会当着时晏的面说出来的,毕竟当初刚成为时晏的妖仆时,他可是一度想要杀了这个狡猾的人类。
谁想着现在能成这样啊......
祝巫似懂非懂地嗷了一声,虽然还是鼻尖一抽一抽的,但却听话地把头转了回去,不再看时晏那边了。
与此同时,远在无方州幽月城内的千钧手心缓缓开了一道口子。
他眉头皱也未皱,只是静静盯着自己手心冒出的血珠。
一旁有事情同千钧汇报的妖卫见着自家大人掌心突然冒血,吓都要吓死了。
大人这手......怎么还会自己开口子呢!?
千钧瞥他一眼,“先下去吧,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莫要让那些人察觉。”
“是......大人,您这......”
千钧翻手将伤口的一侧背了过去,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下去。”
“是!”
妖卫不敢再多言,连忙告退。
等只有自己后,千钧这才重新抬起手掌,血已经顺着手腕湮湿了指尖。
时晏临走那天晚上,千钧待他睡着后在他手腕上那个银色的狐狸印记上又多施了一个术。
时晏无论身在何处,他的身体受到任何伤害,都会同步到千钧身上。
这其实是个对自己来说非常恶毒又得不到半分好处的术法,但千钧一点也不在意,他只要随时随地能知道时晏的状况就够了。
就是不知他的阿晏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这种程度的疼痛和伤口,应当是阿晏自己划的......
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对自己一点也不好。
千钧另一只手伸向怀中,还没触碰到玉牌便顿住了,指尖不自在地蜷缩了两下,又重新垂在了身侧。
算了,虽不知道阿晏在做什么,但还是不要打扰他,免得回头他不高兴跟自己闹脾气。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安。
时晏血阵布好之后便开始施展请魂术了。
请魂术的施展条件相对苛刻,要么是特别了解请魂对象生前是什么样的人,要么就是在对方死去的地方且对方留有执念时,方可请魂成功。
虽然阵法已经布好了,但时晏没有一丁点信心能请来未尽祖师的魂魄。
按他的想法,未尽祖师恐怕早就去投胎轮回了。
阵法在时晏术法施展成功的一刹那,发出了一声悠远厚重的嗡鸣,这一声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震出体外,就连一直在远处和时晏血液的香甜做斗争的乌云,双目都有一瞬的失神。
请魂成功......了?
那一刻,时晏脑海中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
未尽祖师到底有什么执念放不下,能在此处孤孤单单地待上万年......他不会寂寞吗?
乌云回神后转头去看时晏,发现整个阵法都被红光笼罩着,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犹豫一瞬,乌云还是守在了原地没有过去。
他如今没感受到时晏有什么危险,那就得把这里守牢了,至少不能让其他危险有机可乘。
阵法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时晏看不清对方的脸。
“唤我......所为何事?”
“未、未尽祖师?”
那身影动了动,时晏还当对方是要向他走来,没想到对方是忍不住捂着嘴开始笑?
那捂的位置应当是嘴吧?糊成这么一团,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啊......
“你确定要换我祖师?”
“......啊?”
时晏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他请魂请错了,随便把这山上哪个孤魂野鬼给请了过来?
不对啊......
此处是未尽祖师的长眠之地,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把自家坟建在这儿啊?
便是周围的村民想要建,那些对未尽祖师抱有狂热崇拜之心的御妖师们恐怕也不能同意。
可若是没请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