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衣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王十三是柳蓉的情人，怀疑他出现在柳蓉被害的现场属实是不合理的。“但是，如果王十三，也就是王武，用另一个面具见瑛娘的话，是不是也就能说得通了”，陆今安沉思许久后开口。

“也就是说，柳蓉所见的王十三和瑛娘所见的王十三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顾盈衣接着陆今安的思路说道。

“不过王十三为什么要杀柳蓉，情杀？”，顾盈衣继续说道。

“不，应该是为了钱”，陆今安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这是我在王武家发现的”。“欠条？”

“对，这只是一小部分，这个王武，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正经过日子，欠不了这么多钱”，陆今安低头计算着欠条上的金额。

只是一小部分欠条，就已经将近二十两银子了，够一个普通老百姓家里赚一年了。“因为钱？柳蓉经营着偌大的玲珑阁，这些钱对他应该不成问题吧”，顾盈衣提出自己的疑问。

“或许是有一个等不及的理由”，陆今安说道。

如果王武真的是王十三，如果他当日真的柳蓉被害的现场，如果王武杀害柳蓉真的是为了钱，那瑛娘接管玲珑阁之后，一定会有大规模的动账。

“岁桉，去，到玲珑阁把玲珑阁的帐封了，我要看”，顾盈衣吩咐岁桉即刻前往。不多时，岁桉带着玲珑阁厚厚的账本回来了。

虽说只查了近几个月的，但是玲珑阁每日生意兴隆，体现在账本上就是账本厚厚的摞在岁桉的胳膊上。

“来吧，陆大人一起吧”，顾盈衣拿起一本来自己翻看。又招呼陆今安一起，毕竟自己看陆今安站在旁边，不像搭档，像监工。

“啊？我不会看账本”，陆今安窘迫的说。

“你不会看账本？”，顾盈衣不相信，陆家虽然不比顾家，但家业也不算小，怎么连个账本都不会看，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守？

“士农工商，商人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会”，陆今安振振有词道。

顾盈衣这才想起来，陆家没有在京城没有商铺，家里管家又是亲信，不会看账本也算是正常。

“既如此，我就自己看吧，不过你别在这里站着了，坐下也行”。

闻言，陆今安找了个靠近顾盈衣的地方坐下，端详着顾盈衣看账本。

顾盈衣一边翻着账本，一边说，“瑛娘果然把玲珑阁掏空了”。

柳蓉被害后，瑛娘短暂的接手过玲珑阁，在这短短的二十日内，玲珑阁所有能动的钱，瑛娘全部拿走了。

这么看，瑛娘和王武，是蓄意谋划的，并不是瑛娘所说的意外。

“陆大人，瑛娘被捕之后，玲珑阁的伙计还能找到吗”，顾盈衣突然抬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应该好找，那二人家就在玲珑阁附近”，陆今安回答道。

“那就麻烦陆大人将二人带回来，我有话要问”，顾盈衣说道。

“柳蓉绝对不是瑛娘自己一个人杀的”，顾盈衣对陆今安说道。

“好，我这就去把二人带回来”。

玲珑阁的两个伙计并不难找，玲珑阁出事以后，两个伙计就自谋起了生路。凭借着当初在玲珑阁的履历，二位一个在账房里待着，一个索性在街上支起了小摊。

陆今安找到二人的时候，二人脸上均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是疑惑，也是恐惧。很快的，陆今安就把二人带回了大理寺。

二人齐齐跪在堂下，忐忑的想着顾大人怎么又把自己逮回来了，到底又要问自己什么话。

莫说两个伙计不知道，就连陆今安也不知道顾盈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片刻，顾盈衣带着一沓口供到前堂来，走到两个伙计面前。

“这是当日本官问话时你二人的口供，上面有你二人的签字画押”，说着，顾盈衣把手里的供词一分两半。又对折撕开，直到口供变成碎片。

“你们的口供本官看过，陆大人也看过，今日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二人说说与口供不一致的细节”，顾盈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但又十分严肃的说道。

堂下二人听顾盈衣这么说，脸色瞬间变白。

顾盈衣看着堂下二人说道，“不用怕，你们做得伪证，本官已经撕了，只要你现在对本官说实话，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是是是，大人，小人一定说实话”，堂下二人连连叩首。

“本官当日问你二人，柳蓉在京城亲近的人都有谁，现在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