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映入徐平安视线的,是一座高大威武的府墙,这府墙被黑漆漆的围栏所环绕,约摸看上去占地约四公顷,楼阁五十余栋。作为荒州的首府,那古朴而庄重的环境让徐平安感到震撼。在府门的两侧,整齐地站立着两排士兵,他们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地守卫着府门,眼眉间含着肃意。然而,当徐平安看见府门内进进出出的人群时,却为之一愣,人群中男女老少皆有,瞬间让人有种来到了集市的错觉。
当徐平安随着人流,走入府门之后,便来到了一个鲜花盛开的花园之中,花园里有五六条长道延伸至前方的宏伟大厅。在每条道路的前方,都挂着写有字样的牌匾,民政、司法、擒贼、赋税、户籍等政务一应俱全,这样一来,百姓们有事直接找到相关的地方,看着花园中的树梢和欢声笑语的人群,徐平安不由自主地在原地傻笑。
站在民政牌匾下的黄斯,在向面前的老妇人招呼后,脸上挂起了职业性的笑容,目光转向下一位需要帮助的百姓。当他注意到一个穿着华丽却神情呆滞的英俊少年时,黄斯微微皱眉,哎,又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傻儿子。
“咳咳,那个谁,嘿,小少年!我说的就是你!”徐平安用手指点了点自己,无奈地走向那个比自己岁数略大的青年人。
“来官府办什么事儿啊?”虽然每条道路上挂着牌匾,但是依照荒州主政的教诲,这世道文人都有不识字的,各功何况百姓了。于是,从那时起,牌匾边上就都配上了“路引”,好让百姓找到正确的方向。
黄斯看着徐平安的举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小子一脸木讷,虽然穿着富贵,但那傻乎乎的模样,分明就是个冒失鬼。“小子,过来吧。”
徐平安小心翼翼地走到黄斯面前,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本想来官府找他的父亲,现在他只能无辜地看着黄斯。
“我叫黄斯,是荒州府的小小吏使,你可有事前往厅事断案,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尽早出府,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啊。”黄斯语重心长的对徐平安说着。
“回禀大人,是我娘让我来找我父亲的。”
“行了,知道了,多半是去花船未归的,行了,排着没错。”说着,黄斯打断了眼前少年准备的说辞,为徐平安让出道路,便向下一位粗壮之人走去。
徐平安面露怪异之色,虽没去过那所谓的花船,但身为官吏之子,多少染耳罢了,无奈的叹口气,跟着面前的大部队走着。
随着徐平安走近大厅之中,只见眼前围满了人正看着民政主事的断案,随着耳边老汉和妇女的诉说,徐平安大概知晓了事情的状况。
有一个年轻女子死了丈夫,年纪轻轻就成小寡妇了。按照当地的规矩,女人要求三从四德,就必须在婆家守寡一辈子。但这女子年纪轻轻的怎么甘心呢?受不了这种清规戒律,就有心想改嫁,但是又担心婆家人阻拦,毕竟婆家人是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让她改嫁的。果然当女子提出改嫁的请求后便遭到婆家人的愤怒谩骂,最后越闹越大,十里乡亲都知晓她婆家之事,所以便被她婆婆拉到公堂之上。
民政主事李文浩此时心里无奈至极,这叫他怎么判,断案十余年,最难断的就是家事,看着眼前女子凄惨样子,他担心女子想不开,但他又无理由去帮助眼前这位女子,于是疲惫的说道:“被告者还有何说辞方便本官断案,如没有那我就演下书函了。”
只见那跪坐在大厅的女子听完无助的望向上方,就在她准备答话间,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传出一阵声响。
“启禀大人,可否让草民了解下情况,方便大人断案。”这时,徐平安看不下去大步上前躬身道。
“堂下何人,与被告是何关系。”
跪坐地上的女子回身望去,当她看见是位少年后,便又失望的回过身,呆呆的坐在地上。
“回禀大人,草民徐平安,地上坐着的女子是我邻居,自小照顾我。”
李文浩听罢,摆摆手道:“速速商议!”
徐平安走进大厅,扶起了呆坐在地上的女子,小声道:“姐姐,我自幼饱读诗书,虽算不得才子但也见不得姐姐这样,你可方便将家里情况告知于我,我帮你想想办法。”
女子见眼前少年面露坚定之色,便扶着徐平安站直身,向徐平安缓缓道来。这女子家与当前婆家是邻居,父亲母亲去的早,在邻居家的帮扶下顺势的嫁给了他现在的丈夫,她婆婆去的早,家里就剩下她公公和尚未娶妻的叔子了,但她丈夫身体不好,死的早了些,随着时间的流逝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