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渡之外,明少林所有的底牌都摊在这儿了。
“老道不过虚活了百岁,怎敢有劳三位神僧玉趾?”
言罢,便站起身来,径直向门外走去,武当一众弟子跟在身后,两人一列站着,整齐得很,那西华子本来还想与张三丰论论道理,却只觉得膝盖一软,竟然是自家掌门何太冲的一脚。
“快让开!”
张老道直接无视了这对活宝,等到了殿外,见外头一共站了十二名和尚,三大神僧一个眉毛长,似长眉罗汉;一个身躯高大、不苟言笑,像是怒目金刚;还有一个一脸苦相,嘴角下垂,他们每人又带了三个亲传弟子,这般架势,若真只是来祝寿的,倒是给足了脸面了。
几个老头儿一边打着哈哈,宋远桥一边吩咐人去沏茶,李玄一不愿错过这般好戏,只是叮嘱清风一定要多加点茶叶。
不多时,寒暄完毕,只听为首的那个长眉和尚道:
“张真人,贫僧依年纪来说,是你的后辈,除了拜寿,本不该提别的事情,但贫僧毕竟是少林掌门,有些话要向前辈坦率,还望张真人不要见怪。”
张三丰开门见山:“可是为了我五弟子张翠山而来?”
“正是!”
长眉和尚不愧是少林掌门,行事起来哪里像别的门派那般扭扭捏捏,要问就问了。
“少林有两件事情,一来,张五侠杀我少林俗家弟子都大锦一家七十一口,该如何了结?”
“二来,贫僧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却被谢逊给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谢逊的下落,还望告悉。”
张三丰没说话,回头看向了张翠山,后者刚想要站身出来,却被人给抢先了一步。
不是旁人,正是宋少林达摩院首座,玄难。
“此事之前张真人已与小僧说过了,都大锦一家惨案并非是张五侠所为,张真人一言九鼎,贫僧自是信的。”
“至于那谢逊的下落……阿弥陀佛~诸位大师,武林中人以忠、义、善、孝为先,张五侠已经与谢逊结拜,逼他说出此人的下落,不是陷人于不义吗?”
玄难武功颇高,又出身于少林,和空闻几人都是故交,而且两宋少林能合并,谁知道会不会有天下少林是一家的时候呢?
空闻见是他发话,顿时便觉得事情不妙了起来。
而李玄一……直到现在为止,他的记忆和这个世界终于出现了偏差。
重申一遍,不是玄难善良。
一来,他刚刚和武当谈成了事情,约好要一齐捉拿乔峰。
二来,武当山上随便一个小孩子的武功,就已经是精妙绝伦了,只凭眼下这曾被重创的明少林,实在是难与武当相争。
不说别的,就说是刚才宋远桥的那一手,就足够与空闻一较高下了。
所以于公于私,玄难这才站了出来。
“非是贫僧不信师兄所言,只是,只是……”
“只是,除了少林俗家弟子命案,除了空见神僧的性命之外,还有那屠龙刀的下落,是吧?”
李玄一猛然望去,却见说话的人竟然是,竟然是张三丰自个儿!
老道士疯了!
若是玄难能说服三大神僧,武当不知道要省下多少的力气。
可偏偏,他现在来了个火上浇油!
这话莫声谷说可以,殷梨亭说可以,哪怕是李玄一来说也行,唯独不能由张三丰来说。
旁人说了,还可以借口于晚辈不懂事,但老道士说了,就相当于是扯着少林的领子,啪啪给了两耳光过去,再难有回旋的余地了。
果然,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又变了一变,兴许是武当这些年和善惯了,众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张老道的咄咄逼人;空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对长白眉都快打成结了。
张三丰名震天下七十余年,与他交过手的人全都死了……不是说他把人给熬死了,不说别的,少林后山就有三渡在那,见闻智性四个人年轻的时候,也正好是这老道扫荡群雄的时候。
虽不曾见过他出手,但这老道的实力,都是可以大概估量的,确是深不可测。
可是如今被架在了火上,张三丰都说出这般话来了,要是没点表示的话,他日少林就真的要低上武当一头了,空闻纠结之际,一向暴脾气的苦瓜脸空智却忍不住了,一脚踏在地上,将一块上好的青石砖跺得粉碎。
他身兼少林十一项绝技,功夫算是‘空’字辈和尚前二,此时一脚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