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知县重复了一遍这话,冷笑道:
“你可知和离的下场?”
吴员外咬紧牙关:“小人,小人知道!”
“你知道个屁!”
“什么是和离?若夫妻不相安谐而离,双方情分已尽而离,两厢情愿而离,那才叫和离。”
“如今只听你一人之言便要准你和离,那本官岂不是城偏听的昏官啦?去去去,去把你娘子请来再说。”
吴员外连连磕头:“大人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假话!我家周围邻居,我家佣人店员,皆能作证!”
“那毒妇若是愿意和离,小人又何必冒这般不韪来惊扰大人!”
县令呵斥道:“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毒妇?你还骂起人来了,呸!”
虽然还没判决,但这知县的态度已经是说明一切了。
乔峰低声道:“此人是个昏庸的无疑了,那员外受尽屈辱也不休妻,只讨个和离也讨不到,颇为欺人。”
李玄一咬着嘴:“再瞧瞧,此地属实是古怪。”
也许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吴员外本来是被教训得脑袋都快耷拉在了地上,此时却猛地抬头:
“若是不能和离,那我便要休妻!”
如果说一开始‘和离’儿子叫大伙儿吵得热闹的话,那休妻这话出来,这大堂里反而是安静得很了。
连那知县也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你,你要休妻?”
“为了儿女不遭这毒妇之手,纵使无奈,也得休妻!”
“好啊,好啊!”
知县胡子被吹得老高,看样子是被气坏了:
“休妻者,先断一指,再问,再休便再断一指,三问,还休则断五指,你可想好了?”
“小人想好了。”
“你吴家布庄产业八成的归人家,你也想好了?”
吴员外眼中含泪:“想好了。”
“拖下去,去刑房给他上上手段!”
县令大手一挥,那吴员外便被几个差人给拖到侧院去了。
“贤弟,大明我不甚熟悉,此般王法,是不是……”
“大哥,别说你了,小弟也是第一次遇到。”
没一会儿,吴员外的惨叫声便响透了整个县衙,周围看热闹的姑娘们倒是纷纷叫好了起来。
知县大人嘬了口茶,眉眼不抬道:
“今日可还有讼状的,一并递来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很快在衙吏们的簇拥下,来了两个被铁链锁住的人……都是一身道袍,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胖一个瘦,胖的那个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似乎全然没在意自己的处境,将周围人的爹娘都问了个遍。
李玄一倒吸了口气,胖子不是三徒弟卓一航,那个矮些的,不是自己还没成年的二徒弟冲虚,又是何人?!
按路程来讲,他们确实是该这两日就到,只是怎么会落到了这里,那木头又去哪儿了?
乔峰见他神色不对,低声询问道:
“怎的了?”
卓一航他倒是看着眼熟,只是那日拜师的时候他已经醉了过去,倒也没什么印象。
“大哥见笑了,那两人都是我的徒弟。”
“那咱们……”
“还是看看,再看看。”
须知这两人都是武当弟子,武当和大明皇室来往至深,寻常的事若是遇到了,没人不会不给面子。
但如今都被绑了起来,就说明人家不买武当的情面,凭什么不买?
冲虚的武功他也是知道的,若是没有高手,就凭普通的差人如何能拿得到他?这一弹丸之地,又能有怎样的高手在?
这些都得说道说道。
知县将茶碗一放,见是两个年轻人,惊堂木也不用了,一巴掌拍到了桌上:
“来人为何不跪?”
“俺爹是户部侍郎,俺要跪你?”
户部侍郎……知县咧开嘴道:
“你可知此地是哪儿?新安乃福王藩属,别说你户部侍郎,就算是户部尚书来了,他也管不着本县!”
说着,便招呼着人将他们给押跪了下去,卓一航嘴里骂得难听,还被他叫人扇了两个嘴巴。
欺人太甚了些!
“他们两个所犯何事?”
一个差人站身出来道:“这个胖的,在城中酒楼吃饭之时骂了店家,那个小的帮腔,同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