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郑朝阳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你做人的基本礼貌都没有了,装都不装一下了是怎么的?
城外共产党大军可有几十万之众,就凭我们手上三千多条枪,能做什么?
不是送死还能是什么?
你这哪里是富贵险中求啊?
你这分明就是拉着弟兄们往火坑里跳啊!
“郑老弟,请坐!把门关上,没有我允许,谁都别进来打搅我们叙旧!”
这就是汪孝城的态度了!
门外的杨怀恩指关节都发白了,他没想到汪孝城会临时变卦。
要是没有他这个总队长的支持,保警总队这三千余人,他一个都别想带得走。
只怪前任总队长那个贪生怕死之辈,也怪万林生说死就死了,还有就是桃园那帮人,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御香园那次差点就把自己卖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被动?
“汪老哥,先看看这个吧?”
“我的...家信?”
“家里人都在盼着你们回去团聚呢!如今大势已去,大军就要渡过长江之险了,用不了多久...你先看吧!”
汪孝城发现信封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于是用拆信刀打开,展开信纸看了起来。
从老家出来抗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家里还不定怎么想念自己呢!
老婆孩子热炕头,哪个男人不想?
“郑老弟,你今天来是个什么意思,我也知道。只是保警总队上下三千余人,我一个人说话不算啊!”
“所以我来给汪老哥送办法来了啊!你等等,这些都是弟兄们的家信,我车上还放着一部分,实在是太多了。为了凑齐这些家信,我们可是绞尽脑汁,通过很多关系,还要运抵四九城。家里人都盼着弟兄们能够安然的回家去,当初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不被东洋人侵略悍然赴死的,现如今好好的怎么打起内战了?谁的原因,汪老哥你还不清楚?”
“是,当年弃笔从戎也是为了保家卫国,可不是为了某些人的利欲熏心的。我现在就把人召集起来,不过你得小心杨怀恩在后面打黑枪。”
“这个汪老哥你穿在里面,以防不备。”
“你...郑老弟,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杨怀恩跟你不一样,他是顽石派,你我只是立场不同,信仰不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准则,这点我们都是理解的。”
“郑老弟,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做了。来人,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去食堂!”
秘书也是激动,他就怕汪孝城要跟杨怀恩一条道走到黑。
他早就想要回家去看看,看看年迈的老母亲,还有媳妇儿孩子了。
上回白玲同志来找他谈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松动了。
“喏,这是你的家信,我没记错吧?”
“没记错,没记错,郑组长,您记性真好。谢谢了。”
“别客气,今后都是兄弟了。”
汪孝城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和郑朝阳,暗道这个郑朝阳真是懂得勘破人心。
一份家信就是最大的杀手锏了。
当兵吃粮,保家卫国,最终还是为了自己家庭的延续。
家国存亡之际我们当兵的人不上谁上?
川军三百五十万狼族永远留在了这片热爱的土地上面,没有一个带怂的,都是好样的。
八年抗战把侵略者赶出去,为什么还要打仗?
一阵急促的哨声过后,一群人呼啦啦涌进食堂里。
“诸位兄弟,这位是谁,有些人认得,有些人不认得,我们请郑朝阳同志自我介绍一下自己!”
“汪孝城,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紧急召集所有人?”
“杨怀恩,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和在场的弟兄都不想继续为别人卖命了,不行吗?你想要拉着弟兄们去死,这里没有人是傻瓜!”
“汪孝城,你可别忘了,你的手上一样沾满了共产党的鲜血,他们会放过你吗?”
“杨怀恩,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共产党的政策需要我给你们重复一遍吗?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要我给在场的兄弟们解释解释吗?”
“给我把他拿下!”
杨副官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一声令下,那些人纷纷举起枪械对准郑朝阳。
“我说把枪放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才是保警总队的总队长,他杨怀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