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偏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萧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被蹂躏久了,他的心理也逐渐畸形。
如今就和一只被饲养的金丝雀般,太子想起来了就逗弄两下,其余时候只能被锁在府里,面对一个哑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久而久之,萧祈甚至自己都忘记了,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汝南世子,也曾有过对旁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日子。
颇有一种认命的颓废感。
所以当被整个人捆到大殿上时,萧祈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双眼无神,只有在看到太子时才会下意识做出一些风尘的动作。
太子喜欢他这种样子,往往这时,会对他更加怜惜一些,受的苦也会少些。
所以几乎已经形成了肌肉反应。
皇帝勃然大怒。
皇家院内,竟然大庭广众摆出这样恬不知耻的动作!
这和发情的野狗有什么区别!
汝南王夫妻也浑身酒气被拖了过来。
一家三口在皇帝跟前瘫作一团,可以说在当朝乃至百年间都闻所未闻。
太子的消音符还没被摘掉,此刻想摘清自己,却无可奈何,只能不停的磕头以示清白。
众人更是窃窃私语,啧啧摇头。
未经陛下允准私自回京,这是杀头的大罪!
若不是说有太子密信,谁敢担这样的责任?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成暮口中的“密件”一事。
但信中所写,究竟是这看着就离奇的婚嫁之事,还是太子以此作为幌子,实际想勾结汝南王拥兵自立…
谁都不敢多言。
连朝臣都想的到的事情,多疑如皇帝更不是蠢货。
他甚至想的更加深入一些。
太子妃的父亲是早年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家中唯有一个女儿。
为了让他放心,这些年甚至频频提出要交出兵权,解甲归田。
皇家父子情薄,皇帝对这个兄弟,可比对自己儿子要信任多了。
而且太子妃还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小乖巧听话,绝不可能随意胡闹。
如今当众闹出这样一番,会不会其实是在暗示他——
太子有弑父逆反之心!?
皇帝的愤怒陡然变成忌惮,眼下凌冽刀子一样落在太子身上,带了十足审视的意味。
成暮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功成身退,沉默的站回了旁边。
她可没打算看着这一家子一辈子。
总得有个人能彻底给他们母子压死。
太子不成器,这个重任便只能落到皇帝头上。
她都计划好了,白桃的烧鸡店开业,那些银子就交给她做嫁妆,小许是个值得托付的老实人,又有几万白银,今后小两口日子不会差的。
白桃的好归宿也有了。
之后天高任鸟飞,谁也管不着她。
汝南王私自回京,惹恼圣上,被收回爵位。
看在过往功勋的份上,皇帝仍旧准许他在边关任职,只是兵权被收回,官阶也十分低微。
宅子被收回了,萧母不被娘家收留,加上还有苏酥这个魔鬼在京城,萧母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呆,吵着闹着跟去了边关。
美貌小妾眼见泼天富贵顷刻倒塌,连夜跑路,还顺道卷走了府里所有财宝。
夫妻二人没钱再聘请下人,粗活累活都只得自己动手。
可汝南王一辈子过惯了锦衣富贵的生活,怎么可能甘心做家务,所以所有活便都落到了萧母头上。
过了两年,他还染上酗酒的毛病,喝醉了就回来打人,怒斥自己的境地全是萧母害的。
萧母开始还敢哭诉,后来发现那只会换来更加厉害的毒打,便再也不敢开口。
她日复一日干着上一世苏酥做的那些苦活,挨着苏酥的殴打,一直到临死的那一刻都没能松下一口气。
三年后,萧母就被活活打死了。
萧祁没能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他以谋逆的名义被关进了大牢,接受刑部的拷问。
太子为了撇清关系,自请亲自动手。
当萧祁眼睁睁看着从前抱着他一口一个“乖乖”的男人,满含恨意的将烙红的铁块用力摁在他的双腿上时,终于忍不住落下自嘲的泪水。
钩子扎进皮肤身上再没有一块好肉。
夹板弄断手指,彻底成了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