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王朝,内院。
大雪下了两日,停在十二初八的这天。
铺天盖地的悲凉气伴着满府丧幡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原主嘉阳公主李暮是先帝唯一的嫡女,幼时被他同太后宠坏,养得一身爱撒痴矫情的脾气。
驸马杜述白,是她一见钟情的心上人。
及笄那年,杜述白秋猎获得头筹。
问他要何奖赏,他当着文武百官,求娶安阳长公主。
为着他的赤诚同真心,李暮生生转了性子,成了名誉京城的温婉贤妻。
可不曾想到,十数年的夫妻情爱,竟是以他领着外室女登门太后灵堂,作为了结。
身量纤细的白裙女娘,娇滴滴往杜述白身边一站,那熟悉的眉眼,恍惚间让李暮想起位故人来。
不待周遭人反应,小女娘已挤开李暮唯一的女儿疏余,往灵前一跪,踣地呼天的放声大哭起来。
杜述白更是红了眼眶。
“卿卿是个重情的好孩子。”
李暮被他一句话气得心肝发颤,胸口疼得险些缓不过气来。
只是众命妇在场,又不愿叫太后的身后事失了一点体面,只得咬牙咽下口腔里汹涌的血腥气,笑望着这个叫了十数年夫君的男人。
他却误解了李暮的意思,揽着她的肩满含愧疚。
“暮暮,是我对不住你,只是卿卿无辜,她不顾孱弱的身子非要来此吊唁,也是一片孝心,你素来贤惠,一定能理解的是不是?”
“卿卿的母亲前一阵子也过身了,我想着将她接来府中认你做母亲,从此,两个女儿一起孝顺你,更是一桩美事,想来,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他声音不大,外头哭泣声掩过不留痕迹,可在场几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疏余面色铁青就要上来质问他这位“慈父”,却被阿轩一把拽住。
阿轩是李暮在宫外捡到的孩子,彼时疏余出生不久,她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不忍见他饿死街头,便抱回了宫中养着。
两个孩子上个月才订了婚事,还是太后亲下的懿旨。
可这会,她却眼睁睁看着阿轩将疏余推搡到一旁,忠诚侍卫般的站到了那白衣小女娘的身边。
而后冲李暮重重一跪。
“长公主,事已至此我也不瞒您了,我同卿卿早已互通心意,求长公主开恩,解除我与疏余郡主的婚约!”
疏余一个踉跄险些跌到原主怀里,她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两个男人,一时甚至不知道该先恼怒哪件事。
李暮气急攻心,弯腰呕出一口血来,被当场气死在母亲灵堂跟前。
一个受尽宠爱的公主,竟这么憋屈的死了。
而她的心愿是,与驸马和离,并要杜述白全家不得好死。
嫋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她这次没有实体出现,而是附在了世界土著身上。
“主人,我这次直接附身到原主唯一的女儿疏余身上了。”
原主死后不久,疏余就被卿卿暗算至死。
她同样献出自己多余的寿命,额外加了一个任务。
要阿杜过回没被原主捡到的乞丐日子。
刀刀兴致勃勃:“又要来砍人渣了嘛!我是不是又可以出场了!”
成暮摁住他的刀把:“冷静,之前是我没有经验,光想着靠蛮力了,这次老大给你玩个技术活。”
刀刀大惊:“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宅斗了?”
“拜托,我是谁?上个世界被关家里一个月,看都看会了好嘛。”
此时正是李暮替太后守孝的第七天,原主刚被气噶过去。
眨了眨眼睛,成暮记忆接受完毕,立刻就看到了凑在跟前,三个脸上写满欠揍的白眼狼。
见到主人吐血,嫋嫋立刻慌了神,下意识想去叫太医,成暮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迅速进入状态。
“你外祖母过身,你是她唯一的嫡亲外孙女,岂可此时离开!”
大约话中讥讽过于明显,那白衣小女娘立刻本就红肿的眼眶越发楚楚凄凉起来。
“长公主莫要责怪父亲,是卿卿不懂分寸,您要有气,责罚卿卿就是,切莫迁怒父亲同阿轩…”
纤弱姿态我见犹怜,最是能勾男人心魂,疏余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室女哪里摆的出这样的姿态来?
也难怪那阿轩能被迷得神魂颠倒,连祖宗规矩,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杜述白面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