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允和路清杉离开商队后便在城外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今天天色已经晚了,先休息一会儿,等准备好了,今夜就去取东西。事关人命的事,宜早宜快。
遥远的路途已经完成了一半,舟车劳顿,一身骨头酸痛的很。
客栈的床很舒服,顾砚允一躺下没多久便沉沉睡去了。路清杉也休息了一会儿,便在顾砚允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向客栈买了一份饭菜,等顾砚允醒来的时候再给他送上去。
蜀中竹林。
周乘叶与何长山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和陈老爷请来帮忙的人分别,便坐在小桥上休息。
竹林里之前四人一起计划的地方已经基本都处理完了,周乘叶在工人的帮助下,为顾砚允和路清杉两人的新房子绘制了几张图纸,还有一些基本的家具物件的图纸,只等两人回来后再修改一下。
再过两天雪就会大些,工人们就不上工了,新房子的建造就只能等到来年开春。
“过两天我们上集市,屯些炭火,冬天他们回来,屋子里烧的暖暖的,回家就不冷了。”
周乘叶靠在何长山肩膀,顾砚允他们不在,竹林都安静了不少。
“再买些药材,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点药膳补补。”
何长山说完这句话,心口蓦地疼了一下,针扎般的疼痛便涌了上来,周乘叶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一天的劳累让他身心俱疲,何长山按了几个穴位,暂时将这股痛感压了下去。
周乘叶闭着眼睛轻轻点头,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桥边,靠着彼此休息了好一会儿,周乘叶才起身揉了揉眼睛,扶着何长山进了屋子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好了我叫你。”
何长山摇摇头
“一起去吧,我帮你生火。”
搀扶的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握在一起,地上的影子也亲密的贴在了一起,面前的路不长,他们慢慢的走过去。
顾砚允醒来的时候,路清杉就坐在桌边看着他,屋内烛影摇曳,屋外寒风作响,此刻这一方烛光便成了最温暖的地方。
“你醒了,饭菜还热乎。”
路清杉说着,将饭菜盛好,又给顾砚允盛了碗汤。
“你吃过了?”
顾砚允先接过汤喝了一口,是骨头汤,暖暖的。
“还没有。”
路清杉看着顾砚允,瞧见他穿的单薄,便起身将大氅抱过来为他披上。
顾砚允伸手拉了一下,披好后也为路清杉盛了一碗热乎的骨头汤
“先喝点汤。”
然后便给路清杉盛了一大碗米饭
“下次我还睡着,你就先吃吧,饿坏了不好。”
“不会,我等你,我们一起。”
路清杉对一起这两个字很执着,临近京城的这几天无论做什么,去哪里,他都要和顾砚允一起。
他没让顾砚允离开过他的视线。
此处是京城,他害怕那个人再次出现,又让顾砚允受到伤害。
顾砚允也表示理解,也基本没有离开过路清杉。
偶尔还会逗逗他,说两句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路清杉对上这些话题就严肃了些,有时候还不说话,只是握紧了顾砚允的手,眼中偶尔还会带些委屈。
用完饭后,两人准备了一会儿,便收拾了东西出了门。
他们要去取的,是顾砚允父亲的骨灰。
当初顾砚允遭难的时候,他托父亲的故友收好自己父亲的骨灰,等他能离开的时候,就来找他拿。
只是一切尽不如人意,等他能离开的时候,父亲的故友便因病去世了,临终前拜托自己的儿子将东西收好,他日顾砚允再来的时候,就交给他。
后来世事难料,顾砚允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他把骨灰藏在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荒郊野外,乱葬岗再往南有一片树林,从林子过去有一条河,河的对岸往西有一个村子。
村子是被废弃的,顾砚允当初找到这里的时候,到处都是无比破旧的,在人们的传言中,这个村子是因为闹鬼,村子才被荒废的。
这个村子里废弃的屋子有一大片,顾砚允在夜里趁着夜色,将父亲的骨灰坛藏在了某间屋子的墙壁里,在那里守了三天,没有发生什么事,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