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蜀地的路途漫长,但是顾砚允和路清杉也没有怎么休息,除去正常休息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
紧赶慢赶又走了二十多天,他们才赶到蜀中。
马和车夫跟着他们都瘦了不少,两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路清杉还好,顾砚允下马的时候,额头发烫,人也有点晕乎乎的,还是路清杉直接抱着他进了竹屋。
回到竹林的时候,周乘叶和何长山都不在,顾砚允休息了一会儿,便立刻带着路清杉去了陈府。
刚到陈府,就瞧见里面忙做一团,顾砚允随手拉住了一位家丁,询问道
“陈伯伯呢?”
那家丁停下来细细看了他一眼,看清楚是顾砚允和路清杉后,连忙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回公子,老爷在后院药房呢,让我们看见你们就告诉你们快些过去。”
顾砚允听完此话,立即往后院跑去,路清杉也连忙跟上
“陈伯伯,何大夫,周大哥,我们回来了。”
吴管家先出来,看着平安回来的两人悄悄松了口气
“老爷在药房呢,你们快进来吧。”
吴管家引着两人往药房走。
顾砚允刚走进药房,就看见了隔间里满头白发,面容苍老的何长山,他坐在床边,背后靠着床沿。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何长山便睁开了眼睛
“你们,回来了。”
何长山的声音也变得苍老,说话也慢吞吞的,他笑起来的时候,和顾砚允初见他的时候一样,皱巴巴的。
周乘叶和陈月鸣就在隔间的对面处理药材,两月不见,顾砚允感觉陈月鸣头发都比以前白了许多。
周乘叶也一样,人都瘦了一圈,眼底挂着乌青。
“陈伯伯,这是解药,我带回来了。”
顾砚允将手里包装严实的骨灰坛拿到陈月鸣面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
周乘叶红了眼睛,他快步走到顾砚允身边,仔细把他看了一圈,又看了看路清杉,看见两人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月鸣揉揉眼睛看着顾砚允,瞧着风尘仆仆归来的两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眼里夹杂着疲倦和心疼
“辛苦了,孩子们。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老头我吧。”
顾砚允没有动,就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人和物件都在转圈。
几人都发现了顾砚允的异常,在他晕过去之前,路清杉立刻抱起了顾砚允
“我先带他去休息,何兄就交给你们了。”
陈月鸣和周乘叶点点头
“嗯。”
顾砚允这一觉睡了很久,车马劳顿,天气又寒冷,顾砚允原本就身体不好,回来的路上太疲惫又受了凉,原本紧绷的精神忽的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路清杉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陈府的这一天也是无比的忙碌,药房里添了好几次炭火,换了好几次水,陈月鸣给何长山放了血,接着向顾砚允的父亲上了香,准备好一切所需要的药材后,他才小心地打开坛子,将藏在坛子底部机关内的解药取了出来。
坛子里除了解药外,还有一张药方,陈月鸣没有拿,只是去了解药之后又放了回去。
再次上香之后,陈月鸣又将坛子封了起来。
何长山体内的蛊虫被压制了一段时间,此时压制被打破,蛊虫反噬的很厉害,差点何长山就没命了,幸好何长山的师傅算到他将有这一日,提前将对这蛊虫有压制作用的东西给了何长山一直带着,才暂时解除了危机。
善人有善报,解药也及时被带到,只是药力发挥也需要时间,何长山的命还是得先靠外力吊着。
陈月鸣帮他将蛊虫引了出来,逝华蛊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蛊虫,离开何长山体内后便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灰。
日头逐渐西落,陈府的人忙碌了一天,听说老爷为人治病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又跟着守了一夜。
吴管家也熬红了眼睛,第二天出现在陈府众人面前的时候,那表情比抱了孙子还要高兴。
他将陈府众人打发去休息,然后留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人继续候着,自己也留下来帮忙。
蛊虫解决掉了,何长山陷入了昏迷,陈月鸣做完一切就去休息了,再不休息他这把老骨头快撑不住了。
周乘叶继续留在房间照顾何长山,守了好久也撑不住握着何长山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