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们。”
“那当然,你那么厉害,最好给他们揍到爬树上下不来,爬下来也给他们揍上去。”
顾砚允仰头道。
“每次我阿爹都带着我去道歉,人家不接受,花了好些钱才摆平。从那之后,我就只敢夜里偷偷去揍他们,反正我人小,就那几家人院子里的破洞我都钻了好几回。后来回了庄子,只有我和我爹的庄子,那里自由的不得了。只不过在那里我阿爹要照顾我,辛苦的不得了,我就不调皮了,每天都乖乖的跟在他身边,一起和我阿爹干活。”
“只不过回了庄子后,我阿爹总是容易经常哭。好几次夜里,我都听到我阿爹在哭,手里抱着一个牌位,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雕着一只兔子和一只雄鹰。我那时不知道阿爹为什么哭,也不知道那个牌位是什么意思。直到我阿爹临终前告诉我,那是我另一个爹爹的牌位。”
“另一个爹爹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遇到我阿爹之时,我阿爹是当时军队里随行的军医,医术好的不得了。每次爹爹受伤,都是我阿爹帮他治好的。一来二去,两人便生出情愫来。他们在那个庄子里定下了终身,后来还有了我。只是可惜,那狗皇帝不做人,害死了我爹爹,还看上了我阿爹,幸好当时的老国师帮了我阿爹,与那时的阿娘商议好假成亲,才逃过一劫。只是我阿爹自那以后,身体便越来越差,后来……“
顾砚允声音有些哽咽,路清杉抱着他
“不想了,我们不想了。”
顾砚允靠在路清杉颈间,把压抑在心里许久的东西都哭了出来。
命运不公,这些年来走的路难上加难,伤痕上痛苦交织,身边没有人可以倾诉,记忆虽然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倘若压着不碰,会更痛。
说出来也会痛,可会有在意的人陪着,直到那片痛苦在倾诉声中褪去,直到可以起身,挥别过去。
老皇帝早就已经死了,就在一个月前,成泽与成决两兄弟折磨死的。
人人都有关于老皇帝的恨意,他这辈子作恶多端,到最后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折磨死,也是罪有应得。
老皇帝死的那天,成泽披着墨色大氅,遮住身上的血迹,一步步从皇宫走回了成王府,晕倒在顾砚允从前住过的屋子前。
后来成泽大病一场,再醒来时,拖着未痊愈的病体一斧头一斧头的,亲手砍了府中院子里的那棵海棠花。
故人之物,就留在过去吧。
顾砚允和路清杉在屋子里坐着聊了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都没出过屋子一步。
可怜无助孤独悲伤识相的祝梓盛选择自己在街上吃了东西再回去,还顺便给两人买了些吃的,装在食盒里放在屋子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你们记得吃饭啊。”
“多谢。”
门内传来路清杉的声音。
祝梓盛摆摆手,小事小事。
今日远远见到了自己的阿姐,平平安安,一切都好,哪怕记不起他来,他也还是高兴地。
于是祝梓盛转身下楼,在院子里劈了很久的柴,劈累了,心里面好多东西就想通了。瞧着暗下来的天色,下一步就是回屋睡觉,明天起来又是一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