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天,日子不长,可是一点也不短。反正阿布来到方海游的身上,似乎来得冲忙,七十九天也过得冲忙,这不,好不容易要去舒城督战,摆脱庆门的事,这下还没到舒城,又给郭小川半路截住了。
方海游骂一句“该死的温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这日子紧俏得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自己回去自己世界的事,仿佛也就糊里糊涂的接受了这里的事实。
反正,事情来一桩,总要解决一桩。他的人生格言从来都很简洁:“先解决紧要的,才能做自己想做的”,就这样!
“哈哈哈......”面对蒋之的警告,看着方海游的狼狈,郭小川竟然收弓大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倒是令蒋之不自觉的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二十余骑黑骑军却毫无动静。
听着郭小川的笑声,方海游心里的惊吓顿时烟消云散,他到不觉自己的狼狈,笑道:“我说姑娘......”
“你闭嘴!”郭小川大声呵斥他,转而向蒋之,道:“我并不是来杀人的!”说着又一个帅气的转身上了一匹白马,这动作流利得能令方海游流口水,只不过他咽了咽,想说点什么,却已经不敢开口。
“郭大人,您这是......?”蒋之悄无声息的松开右手,方才郭小川射出的箭便飘到了地上,可他的左手依旧握住腰间的剑柄。
郭小川只说了一句:“乌蒙山见!”说着便黑衣白马“蹬蹬蹬”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方海游看着蒋之,蒋之也看着方海游,他们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这是几个意思?
半路杀出一个女子拦路,不动声色便放箭,放完大笑又自己走了?这几个意思?
看黑衣白马消失,方海游自嘲似的道:“这美人怎是如此暴躁?”
蒋之是个严肃的军人,他很少笑,道:“大人,这乃是庆城的坐堂!”
“啊?”方海游幡然醒悟,想起来秦先生说的,自己是为了庆城坐堂杀的二公子,这就真的有些尴尬了!
“郭坐堂行事向来是如此的么?”他不解的问蒋之,不料蒋之摇摇头,表示他一点也不清楚。
“糟糕!”方海游心想坏了,“她说‘乌蒙山见’,这家伙是要去打仗啊?”
蒋之道:“是的,大人!”
方海游想着一个绝美的女子上战场,这岂不是狼入虎口?道:“这如何得了,女子怎能上战场!走!”说着便重新上了马。
蒋之却皱眉道:“这是好事,大人!”
方海游看着他,眼里写满了疑问。
“是这样的大人,郭大人医术精湛,且武学七品、箭品八级。”蒋之简单的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难怪,她射箭如此犀利,不过始终敌不过八品的蒋之,箭被他接下了。
幸好箭被他接下了,不然自己脑门上又被插上一支箭,方海游想想不觉有些后怕。
“有意思!”方海游忽然笑道:“走,出发!”
乌蒙山乌蒙蒙的,山顶一团黑雾。方海游率着督军队策马奔腾了一天两夜,总算来到了山脚苏祁隆的逃难军营。
这里,方海游又将面临新的问题。
他一路上还在想,到了乌蒙山的军营他该做什么、怎样做?他就是一个小白,白里白气的什么都不懂,至于现今,官场他不清楚,皇家他不了解,管人、打仗、军营他也不懂!“要是秦先生在就好了!”他心里想着,算是给自己的安慰。
不过等他进了乌蒙山,心里却已然没有先前的顾虑,也许这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方督军,您可算来了!”这是苏祁隆见方海游第一面便下跪哽咽的说道。
打仗方海游可不在行,督军就更不用说了,鬼知道他来这里能够做点什么?所以他在进营之前便整理了妆容,收起了那天生的嬉皮笑脸,背着手,不紧不慢,反正不能多说话——祸从口出,他谨记着!
“嗯!”他略点头并意味深长的从喉咙里蹦出这个字。
苏祁隆不仅打了败仗,还丢了城池,此时更加惶恐得不安。
方海游一屁股坐在了营帐里的咖位上,黑骑成两队立在两旁,蒋之立在他身后,这架势、苏祁隆一时不敢入座了,孤零零的立在中央,是等待被审问的下人一般。
按照前世的记忆,到一个新的地方工作,首要问题是摸清家底,其次才是根据问题研究对策,有问题才有对策,有对策才能出新方式,出新方式才能掌控这块新的地方。摸清家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