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宴会结束,已经是亥时末了。众位大臣辞别天王之后,在两仪门接上早已等待着的内眷,便纷纷出宫回家了。
杨整一家回到隋国公府时已经到了子时了,可父子二人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进门之后便不约而同的去了书房。杨吕氏知道这父子二人还有要事要谈,也不去管他们,只是嘱咐厨房给两父子备上一些醒酒汤,便回房去了。
书房内早有人提前点上了炭火,倒是暖和得很。杨整刚一坐下,便抱怨道:“今天还真是让宇文护坏了好事,要不然还能省下不少麻烦!”
杨忠笑道:“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必要放在心上,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杨整也笑道:“既然父亲不与宇文护争执,那肯定是早有了应对之法,我的操心纯属多余,还是依父亲之命行事就好!”
杨忠笑骂道∶“你个惫懒的东西,是想把你爹累死吗?”
杨整却是理直气壮得很,笑道∶“父亲才五十岁,正年富力强呢?我要想当家做主,还得再等三十年呢!”
杨忠虽然知道儿子这话拍马屁的成份居多,可还是很受用,当下也不再骂关子了,便说道∶“自从和陛下定下了以比武获取右小宫伯职位的计策后,为父便知道免不了要比骑射和角抵。以贺兰师的武艺,在角抵上你是很难占到便宜的,所以,为父便把主意打在了骑射上。据为父所知,贺兰师骑射本事虽然也是不俗,但绝称不上精通,所以要超过他,还是有办法的!”
杨整苦恼道∶“贺兰师是不精通,但您儿子我确实个新手啊!虽然这几日练习下来也有些进步,可离贺兰师怕是距离不小哦!”
杨忠笑道∶“所以为父准备了两项措施,可以让你短时间内在骑射上进步神速,不是还是半个月吗?一切都来得及的!”
“什么措施?”杨整连忙问道。
“第一,为父给你找了一匹大宛马。”杨忠不慌不忙地回道∶“司马迁有云,‘其先天马子也’,可见大宛马的神骏。不仅如此,为父给你找的这匹大宛马,性格温顺,步伐稳健,所以极易控制,于骑射大有裨益!”
杨整闻言马上兴奋起来,他是知道的,所谓的大宛马,就是号称“汗血宝马”的顶级战马。战马对古代男人的吸引力,就像是豪车对于现代男人一样。而杨整兼具两种男人的思想,对于一匹好战马的渴望自然就更深了。
既然第一项措施都如此“给力”,杨整对第二项措施的期望就更大了,因为最好的总是要压轴的,于是连忙问道∶“那第二项措施是什么?”
杨忠说道∶“数年前为父与南梁交战,曾经救下一个奴隶。这奴隶是突厥人,名叫蔑尔根,你可知蔑尔根在突厥语中的含义?”
杨整回道∶“不知。”
杨忠道∶“蔑尔根在突厥语中是神射手的意思。为父当时攻破南梁的营寨,在后营的马房中遇到了这蔑尔根。为父当时就感慨,难怪南梁人会一败涂地,像蔑尔根这种人才,竟让他在马房中当一个喂马的奴隶,真是浪费人才。当时蔑尔根虽然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可是为父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于是便将他收入帐下。结果果然不出为父所料,这蔑尔根还真是个奇才,绝对对得起‘蔑尔根’这个名字。”
杨整奇道∶“这蔑尔根到底有什么本事,让父亲对他如此推崇?”
杨忠回道∶“这蔑尔根有两样本事,都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第一便是相马,那匹马好,好在哪里,只要过了他的眼,就绝无错漏。为父要给你的那匹大宛马,就是他买回来的。另一个便是骑射了。蔑尔根是突厥人,虽然他从未明说,但是为父知道,他身份肯定不一般,一定是突厥的贵族。只是不知是何原因,让他沦落中原。突厥的贵族最重骑射,尔蔑尔根的骑射之术更是独步天下。他能再极速的马背上命中百步开外的靶心,而且能做到连射数十箭而不失手,可见他骑射本事之大!如果由他教导你的骑射,在加上大宛马,为父实在是想不到你会数给贺兰师的理由。”
杨整这两天被骑射折磨惨了,自然知道骑射有多不容易。现在的他,能坐在颠簸的马背上把箭顺利射出去都算是超常发挥了,就更不要提能射中靶心了。所以对于蔑尔根的本事,他是十分佩服的 ,于是连忙问道∶“父亲说的这一人一马,现在都在府上?”
杨忠回道∶“自然都在。这一人一马都是今日中午才到府上的。之前为父派蔑尔根出去寻马,一直寻到今日中午才回。”
杨整道∶“那我明天要好好见识见识这一人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