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浑浊的眼睛，干瘪的嘴巴，花白的头发，他老的如同一尊雕像。

赵宪拉着老人的手，心里难受，“爷爷，我去上学了。”

老人侧着耳朵，“啥？”

赵宪只得提高音量，“爷！我要去上学了！你在家好好的。”

老人家听到了，立即从衣服兜里翻开一层又一层，足足掏了五六七八层，掏出一个红纸，颤抖的手打开红纸包，里面是老人随身的零钱，他

数了二十元递给赵宪，“你记得带够路费，肚子饿了拿去买馍吃……”

赵宪握紧那几张纸币，似有千斤重，喉咙哽咽，“爷，我会带好钱的，你自己好好休息！”

说罢，转身就跑了，不敢逗留。

老人目光追逐着孙子离开的身影，喃喃着，“狗娃！怎么越长越大，就越变扭了呢？”

出门时林巧叫住赵宪，从厨房里拿出两罐东西，她自顾自地打开他的书包，把包好的罐子放进去，嘱咐道，“天气冷了，肉放的住，我给你装了一罐肉臊子，一罐獾肉，学校里的饭没有油水，吃饭的时候挖一勺出来，暖热了吃，别空口吃，冷油吃了脑肚子。”

而后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零整整的钱，放到他毛衣里面的小口袋里。

那是她织的毛衣，里面缝了一个小口袋，专门用来放钱。

“这是三百块钱，你在学校里要吃饱，钱不够了给你阿大打电话，让他给你送过去。”

赵宪的心里被塞满了，眼眶酸涩，他低下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赵宪背着书包往外走去。

他没有回头，因为一旦回头，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他过去只被社会的绚烂与复杂迷住了心神，从未细心体会这些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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