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小人三十六了,今年正好是小人的本命年。”士兵道,“家中老母尚在,膝下有一子。”
“哦?那你为钱罩圆卖命,家人应该都在晏城吧?”
盛瑀突然笑了,捡起一个圆润的石头在手里把玩,开玩笑一般,“若是本殿下说看好你,向钱罩圆讨要你那六岁的小儿子,你说他是会护着你,还是会把你推出来让你交人?”
听出话里的威胁,他迟疑了一瞬,然后不住地磕头:“殿下饶命,小人那小儿子才六岁,什么都不懂,求殿下饶命!”
盛瑀却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既然想保全家人和自己的性命,那就别和本殿下打马虎眼,本殿下想知道什么,还需要再提醒你吗?”
“不用不用。”他赶紧伏身,不敢再起来,“殿下……殿下您刚刚所说皆是……皆是实情。”
话毕,盛瑀手中把玩的石子霎时间碎成粉末。
他听见动静浑身发抖,更不敢抬头:“殿下饶命,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小人的家人都被钱大人看守,如若小人不听从他的命令,那他们就难活命啊。”
“滚!”
盛瑀扬掉手里的粉末。
“是是是。”
他连滚带爬地跑了没多远,盛瑀突然抬手做了个手势。
横空飞出的一支箭瞬间贯穿了他的胸口,他垂下头,看到胸口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满眼不可置信,然后直直地倒了下去,没有了气息。
接着两三个人立刻把尸体抬走了。
箭从面前划过的时候,让盛玥想起了当初在盛京背后放冷箭的那个人。她立刻看向射箭的人,是盛瑀的亲信……
人在眼前就这么被射杀,苏文彬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
“三殿下,你已经知道了他家里有老人孩子要养,为什么还要杀他,你这样做让他的家人如何生活!”
“呵,一个自私自利的赌徒,杀了他,才是救了他的家人。”盛瑀嘲讽道。
“赌徒?为什么这样说?”苏文彬不解。
盛瑀示意地上。
苏文彬低头,发现他脚边有一张纸,蹲下身捡起来,发现是一张欠条。
上面写了借债人欠了钱太多无力偿还,把家中宅院以及六岁孩童都抵押给了债主还债,这个债主是一家赌坊。
“这……”他无话可说。
“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本殿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盛瑀拍拍他的肩膀。
走到盛玥身边,发现她看自己的目光一言难尽,不禁道:“你该不会也想质问我为什么杀了他吧?玥儿,你可不是这么无下限心软的人啊。”
“没有。”盛玥收回目光,“我只是觉得皇兄手下的人,箭法高超。”
“那是,虽然你三皇兄我箭法不怎么样,但是教出来的人却是数一数二的。”说起这些,盛瑀十分骄傲,“即使是老四这样的,经过我的一番教导后,箭法在整个晟国都数一数二。”
“原来如此。”她的目光又落到郁丞安的手上,“我竟不知道四皇兄会武。”
盛瑀摊手,也很无奈:“什么会武,他也只是会射个箭而已,在想干其他的,就凭他那身子骨也做不了。唉,就这个射箭也是他小时候死缠烂打我才同意教他的。
你不知道这些也正常,毕竟父皇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会受伤,从小就不让你接触这些。”
盛玥笑笑没有说话。
他又道:“不过这郁二还有点子功夫在啊,他刚刚那身手,挺不错的。”
郁丞安挠挠头:“小时候天天被我哥逼着练,他走了以后就懈怠了,想起来了就练一练,想不起来就不管了,刚才那些也不过是些三脚猫功夫罢了。”
“唉,你啊,如此怕吃苦受累怎么保护得好五公主。”
苏文彬摇头。
盛玥闻言:“二郎不习武,也不一定是怕吃苦,可能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人生在世,总有感兴趣或不感兴趣的东西,世上行业那么多,士农工商样样皆前途,自己有条件,何苦比自己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呢。况且,本宫之前与二郎并不相识,不也安然无事到现在。所以苏大人不必忧心。”
苏文彬有些尴尬:“公主说的是,是臣眼界狭隘了。”
然后又向郁丞安说抱歉。
郁丞安平时被揶揄惯了,没想那么多,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盛瑀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钱罩圆正在家里焦急地来回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