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玥感受到郁丞安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却突然听到他“哎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这一突发情况让两人迅速回神,四目相对后顿觉不自在,又迅速别开眼,不敢再看对方。
“书架太旧了,下面被虫子腐蚀后立得不是很稳。”
郁丞安偷偷注意着盛玥的态度,说着原因缓解现在异样的气氛,然后弯腰捡起来刚刚砸自己的东西。
是一沓已经泛黄了的纸,最上面是一封信。
他刚刚没看到这东西,于是侧过身把上面的尘土拍干净后,解开绳子后将信递给盛玥:“这个是你要找的东西吗?”
“对。”
盛玥接过后立刻就被信封上隽秀的字迹所吸引,于是拆开信。
“应该是放的位置太不显眼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郁丞安突然有点儿心虚,又用自己的脏手摸摸鼻子。
梅妃娘娘显灵的时候,自己正在觊觎她的爱女,砸自己头上该不会是给自己一个教训吧……
盛玥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这封信上,所以并不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
这字,确实与娘亲的一模一样,她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
一年前对于孕妇被夫君殴打致死之事,由于本宫太过愤慨,一时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因此并未多加思考便做出了支持女子上女学、反家主之错事。
回宫后,本宫心头之火渐熄,冷静思考后越发觉得此举于理不合,无视了祖祖辈辈所传下来的规矩体统。
女子入学,乃为祸事,影响家主威信是小,影响晟国子息,乃至此后影响国运是为大。
现本宫留此信,望刘大人按信中所说,严加处置,将此祸熄灭在萌芽之时。
此举已禀明皇上,得其应允,望尽快处置。”
盛玥看完信中内容,眉头越皱越深。
郁丞安干坏事被在天有灵的丈母娘抓包,不敢再轻举妄动,看她神色不对,端正地问:“难道不是梅妃娘娘的信?”
“此信并非我娘所写,是他人按照字迹临摹的。”盛玥亮出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章印说,“这里面字迹虽然与娘亲的一模一样,但每一笔画的力度都略显克制,可见不熟悉此种字体,娘亲无论是落水前还是落水后,字体习惯都相同且熟练。”
郁丞安点点头。
她继续道:“而且这最后印的宫印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郁丞安接过仔细瞧,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小时候到太后那里,没少摸宫印和其他一些令牌,所以还算了解。
如果这宫印真的并非梅妃宫中那个,那就是赝品,一个赝品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那定然不会出自平民百姓之手。
况且敢在宫印上造假居然没被宫中那一道道严苛的程序发现,看来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娘亲的宫印早在蜀地疫患之前便被我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角。
因为娘亲宫中所有用度都是直接从父皇宫中调用,所以平常用不到这宫印。她落水病愈后,也没有让人取用过,是以直到娘亲去世前都未再领取新的宫印。
娘亲离世后,这枚宫印一直留在我宫中。
想来是他人复刻了完整的宫印来冒充,然后趁娘亲不清醒的时候嫁祸给她,只是他们不知道宫印有损的事情,所以自己用的宫印是完好的。”
盛玥一边给他解释自己如此笃定的原因,一边思索这背后之人的背景。
竟然能让专门锻造宫印的司令局出手,那应该是宫里的人,会不会是当年推娘亲落水的那个人……
“那老伯说,皇上当初并不是很赞同梅妃娘娘实施改革之法,那做假信之人以‘梅妃娘娘反悔想纠正当初的举措’的名义做这些事,皇上肯定不会阻拦。
不过天子爱民,在信寄出之前,出于对娘娘的信任可能并没有去看,因此也不知道信中的手段这么偏激。
后来这暴行引起了晏城百姓的激愤,又因为这一切都是以梅妃娘娘的名义所做,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而且当时正巧是她性情大变期间,自然不会疑心这是有人嫁祸。所以皇上为了护住她,及时做出让步,下令将那些女子囚在尼姑庵中。”
郁丞安边推测边注意盛玥是否还好。
确实,当年父皇也知道宫印被损之事,如果他看了信,自然会发现这是假的。
只是娘亲当时已经被宫中不少人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