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口中的那些错事肯定是阿姐身体里那个孤魂做的。”她继续道，“只恨你我虽然知道，却无法向别人证明，毕竟这件事情太过离奇，绝大多数人是不会相信的。”

盛玥并不打算向她说明这件事是别人陷害冷珺华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大概摸清楚了凤仙的脾气，容易冲动，有时甚至会不顾后果。如果让其知道实情，恐怕更麻烦。

在她沉默的时间里，凤仙继续说着，“这治疗疫症的药方真真切切是阿姐研究出来的，你是她的女儿，倒可以承了这情。”

“承了这份情？”听到这里，盛玥微微挑眉。

“不错，直接说是你研究出来的，那你在晏城百姓心中就更让人信服，像你娘亲当年一样……”

她没有注意到盛玥的表情，继续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意识到说的话有些不对劲之后，皱了皱眉。

“像当年我娘亲一样。”盛玥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却还是接下了她的话，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凤仙对她的反应很是不解。

“凤姨。”

盛玥第一次这样叫她，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对方轻轻叹气，像是无奈，又像夹杂着其他的情绪：“我们在相处时，你总会将我与娘亲做对比，是在从我身上找娘亲的影子，找慰籍吗？”

她这样一说，凤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对劲。

“是因为我跟娘亲很像吗？”

凤仙在心里否定，她应该是大多像那个皇上，长相和阿姐并不是特别相像，只不过周身散发的气质，简直一模一样。

盛玥没有得到她的回答，继续道：“可是，你把我跟娘亲对比之后，却又总在心中否定我，因为你觉得我做的事情没有一次能比得上娘亲吧？

所以你会干涉我，把我向娘亲的行事风格上引导。

你现在对我所有的好，并非是因为我是盛玥，而是因为我是娘亲的女儿，你想把对她的情感补偿在我身上，把我当做娘亲的替身，让我慢慢成为她，和她一样。”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开始冷淡，看着凤仙，“可我是盛玥，不是替身，也不会去做替身，任何人的替身都不行。”

凤仙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自己确实会不自觉地把她和阿姐做对比，想要在她身上寻找阿姐的影子。

阿姐于当初年少的自己而言太过美好，没人能拒绝美好的东西离开，所以她想在盛玥身上去找她的影子，重新延续这美好，却又因为自己矛盾的心里，觉得盛玥无法替代阿姐带来的那份美好。

“娘亲的功劳，我不会冒领。谁的功劳就应该是谁的，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而非偷窃者的庆幸，这是其一。

我不会让这件事成为你以后处处干涉我的一个借口，这是其二。”

盛玥说的清楚明白，“凤姨，我知道你不喜郁丞安，因为你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他是个纨绔，不值得托付终身。

我也知道你为了拆散我和他，想了不少法子，甚至使了些手段。”

“你都知道了。”

凤仙说道，她确实不想郁丞安成为盛玥的绊脚石。

“你心中或许觉得他于我而言是阻碍，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心细聪敏，性情纯善。

这么长时间，你真以为他没有察觉到你我之间的关系吗？”

“他知道了。”凤仙显然不信，“那他怎么不问？”

“因为他尊重我。”

不知道是不是凤仙的错觉，她看到盛玥提起郁丞安，神色都变得柔和起来。

“因为我不想他知道，所以他会给我足够的空间，不会去问。”盛玥继续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他并非全然不知，只不过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而已，因为他不想让我为难。”

她明显已经喜欢上郁丞安了，凤仙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钟情于一人是何种情态。

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郁丞安待她确实也是真心，处处为她着想。

只是自己总是带着偏见去看他，才会处处觉得他不好，不值得托付。也许，自己真的是管的太多了……

凤仙反思一会儿，没了一开始的冲动。

“好，那我们先抛开这个不谈，你刚刚为何答应返京？

如今蜀地疫情已过，形势一片大好，你这个时候答应返京，那功劳十有八九就算在了这个刚来的知府身上，着实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