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是满杯酒水下肚。

“父皇，这酒性烈。”

“我可是千杯不醉，不像你娘亲，一杯就倒。”

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晟安帝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给自己倒一杯酒，这次没有喝。

“玥儿，今日之后你就十七了，是个大人了，父皇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无论你是什么想法，父皇都不插手。”

“事情要从天宁二年说起。”他目光盯着手中的酒杯，随着思绪得远去，眸光涣散起来。

“那时朕登基不久，后宫空置，大臣进言选秀充实后宫，冷家的女儿也是当时待选秀女之一。

许是当时缘分未到，朕还没见到她，选秀就因政务被打断，于是朕便将选秀一应事务交给太后和皇后处理，先行离开了。

选秀留在宫中的女子容貌极佳，德才兼备，但冷家的女儿是个例外，容貌不比她人，才艺更是不精。

原本是要送回家的，是太后觉得她文静淡雅做主把她留了下来。

一众莺燕中，她太过普通，在后宫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几乎没人记住她。

后宫人一多事情也就多，各种争宠陷害耍心机，入宫没多久，一妃子构陷皇后，她被牵连其中。

按宫中规矩，她是要被杖毙的，但当时江山不稳，屡有征战，她父兄冲锋陷阵，立下功劳。朕不能让臣子心寒，便将她降为宫人，打发去了一破败宫殿，再没理会。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年，朕自登基以来，未登根基稳固，便大兴改革，所行政令损害了不少小人的利益，是以想害朕的人数不胜数，朕也防不胜防。

天宁四年，刺客潜入宫中，朕为躲避间被一女子所救。这女子便是你母妃，也就是那个冷家的女儿，冷珺华。”

他眉目温柔，将自己同爱人的相识相识化作故事，“同第一次是她被罚时朕远远看那一眼不同，现在的她很不一样，容貌虽然没有变，但不知为何就是让人挪不开眼。

你母妃当时并没有认出朕，甚至之后还将朕错认成宫中的侍卫。朕觉得她有趣，十分与众不同，便将错就错，以侍卫的身份同她来往。

她身在冷宫，却天生乐观，永远是笑着的。慢慢的，在同她相处中，朕爱上了她。”

曾身处过黑暗的人，被她吸引是毫无疑问的，因为没有人会愿意蜷缩在黑暗中，没有人不想靠近光。

“你母妃那时候很天真，以为自己降为宫人前没被朕宠幸过，能同那些宫人一样年满二十五岁出宫。

她说她没见过寻常百姓的生活，说那些人一定很自由。

朕心生怀疑，就让人查了她，这才知道了她母亲生她时难产而死，未到她及笄的年纪，她父兄又离家平乱，无奈将她托付给叔父一家。

可冷家二房是个黑心肝的，不仅将她父兄寄回来的好东西私吞了，还纵容自己儿女欺负她，家里下人虐待她。

按理说冷家的秀女应该是二房的嫡女，她的堂姐，但她堂姐当时有了心上人，同心上人出走，二房就算计着把她推进宫。

但没多久，二房那个嫡女就明白自己被她所谓的心上人骗了，她后悔了，想要进宫为妃，就又把主意打到了你娘亲身上，但你娘亲这次知道反击了，两年的时间，虽然人在宫里，却把那些人收拾的叫苦连天。

你母妃进宫前被困在冷家，进宫后又被困在废宫，难怪会羡慕那些寻常百姓。”

“我们互相确定心意后，你母妃说等她出宫了就嫁给我，说她想要和朕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和朕此生白首不相离。”

可他在潜邸时就已娶妃，登基后三宫六院，怎么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到这儿，晟安帝终于将酒一饮而尽，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发出响动。

他看着盛玥，虽然笑着眼中却是酸楚，“朕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朕觉得只要是朕喜欢，她就是属于朕的。

可是她笑着说要嫁给朕的时候，朕突然害怕了，按她的性子，如果知道了朕的身份，知道朕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一定会离开朕的。”

“我不想失去她，可我……可我更不愿意看到她伤心……”

“回去思索良久，朕便下了道密旨，让人送她出宫，也不必再给朕报她的消息。”

“好在上天不忍有缘人就此分离，你娘亲离宫半年后，朕微服私巡遭到埋伏，躲进了灵安寺中，我们在那里重逢了。

当时朕受了伤，她问朕是不是因为宫中有任务委派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