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和皇后还有其他嫔妃说话的晟安帝见盛璋突然站起来指着盛玥,以为几个孩子又闹矛盾了。
“回父皇,儿臣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盛璋咬牙切齿地坐回去。
“臣妾还觉得这几个孩子是小孩子呢,转眼间都长这么大了,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连最小的琪儿都为人母了。
只是可惜,吕嫔还没来得及见她们母女一面……”
皇后的话并没有唤起晟安帝的伤心,他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吕嫔她命不好。”
心爱之人万般珍惜,不爱之人弃之敝履,他的情意,向来只给那一个人。
皇后不爱晟安帝,自不会因为没得到过他的真心而怨怼,对那些爱他却同样的不到他真心的人也只能给一句感慨。
吕嫔是今年天气开始回暖的时候病的,这病来势汹汹,盛玥去看过她,原本好好的人一夕之间瘦的如皮包骨头一般。
听她的宫女说,她惦念盛琪,忧思成疾,吃了许多药,又换了好几个太医,病情却总是不见好。
四月份的时候,羌国那边有了消息,盛琪为七皇子诞下长女。听到这个消息后,吕嫔的身体明显见好,当时她宫里的人以为是她心情舒畅,病自然也就消了,却没想到是回光返照。
没过几天,宫里就传出了吕嫔病危的消息,盛玥赶上了她的最后一面。
从她生病以来晟安帝一直没来看过她,她也不期待他来。
她用那已经瘦到不见血肉的手拉着盛玥,虽然说话十分吃力却还是一直同她念叨。
她说她虽然什么都不懂,却明白如今的自己是盛琪的拖累,自己是这皇宫对盛琪最后的束缚……
她说她要为自己的女儿谋一个自由……
盛玥明白了,她的病不是医不好,她是不愿意好。她虽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但在深宫这么多年,她也能察觉到,只要她还在一天,远在羌国的盛琪就永远要受人拿捏。
盛玥看着她有点恍惚,当初盛琪做了那么多,在羌国皇子那里受了那么多委屈,就是为了给她娘谋一个富贵,如今,她娘决绝地用自己的性命为她剪断了束缚,让她远走高飞。
“你再坚持一下,父皇已经传信去了羌国,再坚持坚持,盛琪的女儿还没见过外祖母呢……”
“见不到了……”吕嫔声音很轻,晟安帝不会让盛琪回来,甚至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死讯,她知道这是盛玥安慰她的谎言。
她有些涣散的目光移到盛玥脸上,抬起手似乎想摸盛玥,“你长得像皇上,可是眼睛却像极了梅妃娘娘。”
“我曾经恨过娘娘,认为是她造就了我的不幸。可后来我明白了,造成我这一生不幸的是皇上,从来不是她。
娘娘从来都是个……咳咳咳……很好、很好的人……”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那个满眼温柔的女人,在龙颜大怒下护住自己,仿佛又看到那年桃李花开,她站在其中,柔声教导那几个孩子。
看到她走向自己,然后蹲下身轻轻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安抚她。
“很漂亮的孩子,她的哥哥姐姐们会很喜欢她的。”
可惜,她终究没有听她的话,没有勇敢放手……
手无力地垂下,耳边只有一两个宫女的低泣声,吕嫔的一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掩埋在这皇宫中……
“生的女儿也是不孝!”
晟安帝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抬头看到皇后正在宽慰他。
吕嫔确实是控制盛琪的那条风筝线,线断了,风筝自然也就飘远了。
盛琪知道吕嫔离世的消息后就断了所有音信,晟国的任何人都无法联系她,包括晟安帝。
一个月前,羌国皇帝驾崩,他们那几位皇子斗的你死我活,最后不受任何人看好的七皇子莫达竟然成了赢家,登上了那个宝座。
羌国大皇子和五皇子并不服气,领着自己的人跑到了边境一带盘踞,似是要有大动作。
郁王爷和郁王妃担心羌国内斗会把卞城搅入,再加上担心驻守在那里的长子,于是主动请命带兵去了卞城。
晟安帝知道盛琪是要恩断义绝,于是或多或少的把气撒在了离世的吕嫔身上,还取消了她的加封。
“朕有这么多孩子孙辈却如此……唉。”
晟安帝发愁,看向盛璋,他天天花天酒地,怎么连个孩子都没有,刚要开口又想起当年闹出的动静,叹气看向老三和老四,这两个人连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