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种依靠,放开手一个人他会更绝望,会死得更快。
一道微弱的光线在眼中闪过,王朗精神一震,是灯塔的光,在左前方不远。
借着浪花扑打的力道用力向那边游过去,一点点靠近,终于,手指触摸到灯塔冰冷的杆,虽然刺骨的冷却代表着一种希望,灯塔杆很粗,手臂拢不住,幸好旁边有一根细一点的柱子,好像是测量水位的东西,王朗伸出手臂拢住,另一只手臂拢住陈晓玲的腰,双腿盘旋锁在柱子上,背对江浪,让呼吸流畅一点。
然后看着陈晓玲黯淡光线下的脸颊,大声叫了两句,陈晓玲虚弱地答应一声,王朗松口气,声音嘶哑:“你还活着。”
陈晓玲没有回答,脑袋晃了晃,紧紧贴在王朗的肩头,过了一会儿,声音低弱:“冷。”
深秋的江水原本就凉,极度的疲倦的时候,冲打在身上,有种刺骨的寒意,听到陈晓玲的声音,王朗也打了个寒颤,心中的寒意增加了几分,他用力搂着陈晓玲。
两个人的衣衫已经被风浪吹打得散开,有的地方不知被江中漂浮的什么东西刮过,撕得七零八落,王朗胳膊上还留下几道血痕。
两个人贴在一起,接触面几乎是赤裸,此时没有丝毫情欲,只有一种对温暖的渴求,陈晓玲迷迷糊糊伸手搂住王朗的腰,把腹部和胸口挤压在王朗身上,两个人立即感觉暖和了一点。
但是,人的能量毕竟有限,风吹着,浪打着,那种温暖的感觉慢慢减弱,手脚开始麻木僵硬,陈晓玲仰脸望了王朗一眼,脑袋低垂趴到了王朗肩上,昏了过去。
风还在吼,浪还在打,没有任何停息的征兆,王朗无力地仰脸望着天空,灯塔的光在漆黑的夜空里留下一个很惨淡的光晕,似乎也能经不住风吹浪打,摇摇欲坠。
生命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王朗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在大自然面前顽抗是徒劳的。
风浪依然在继续,越来越强劲,王朗却再也支撑不下去了,疲倦和寒冷让他的神志变得飘渺,无力地仰脸望着漆黑的天空,残存的一点意识就是用力抱紧陈晓玲,用力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