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正眉飞色舞地向那群人炫耀,听到叫声,下意识转脸:“谁叫我。”
见王朗和吴倩并肩而立,脸上笑容立即僵硬下来。
很不情愿地缓缓走过去,他身边的人也感觉气氛不对,纷纷散开。
“说,怎么回事?”
王浪瞪着夏三,声音低沉。
“说,说什么?”
夏三吓得哆嗦一下,结结巴巴。
“陈华的事,有多少说多少。”吴倩插言,瞄了一眼夏三的双腿,冷声说道:“如果敢隐瞒半个字,下半辈子让你在轮椅上度过。”
夏三脸色发白,退了一步,没敢逃走:“我说,但你们不能告诉高坡,不然我就惨了。”
“少废话。”
“好,好,我也是私下里听说的,高坡为了得到陈晓玲,各种方法威逼陈华,让他把闺女送上门,不然连船都保不住。”
夏三咽了一下口水:“陈华连夜逃跑,高坡和他的老板,早就让人盯着陈华,让那些打沙船拦截,才发生惨案。”
“玛德。”
王朗脸色铁青,紧紧攥了攥拳头。
高坡对陈晓玲有非分之想,大家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如此卑鄙。
那天陈华向大家挥手,估计已经做好最后挣扎的准备。
老头真固执,自己承担了一切,用死亡。
夏三见王朗愤怒无语,脚底抹油,急忙溜走。
“你先回去,工作的事情放一放。”
王朗压抑着怒火,看了一眼吴倩,然后独自走向小街中间的那个院子。
女村长邱玲刚好回来,见王朗脸色不好,倒了一杯茶,王朗端起来一口气喝了,有点烫,撇了撇嘴:“我是来反映陈华死亡事情的,他是被逼死。”
“坐下慢慢说。”
邱玲又给王朗倒上茶水。
王朗坐下,平息几口气,把夏三说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又把那次在船上,夏三带着人闹事的事添加上:“那次也是高坡指使。”
事情不难理解,很明了,邱玲眉头拧起来,用桌上座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马明阳一身制服,大步走进来:“邱村长,什么事,风风火火把我叫过来。”
邱玲向王朗噘了噘嘴,王朗开始再次叙说。
“这件事,我会调查,但希望不大。”马明阳思索了一会,缓缓说道:“首先,那次酒楼逼迫陈晓玲,而且下药,陈晓玲没有追究,已经算是过去,再就是高坡逼迫陈华,也是死无对证,那些采砂船是突破口,但他们的黄沙要求着高坡收购,估计也不会作证。”
“你意思是说,可能拿高坡没办法?”
王朗皱了皱眉,手掌紧紧握住茶杯。
“事实如此,我们是警察,需要证据,即使有一些,他没有亲手杀人,也无法定罪。”马明阳苦笑了一下:“而且,现在政策对外资保护,传讯都要考虑影响。”
“夏三呢,他知道很多。”
王朗想起那个混混,高坡可是亲自给他下过指令的,闹事,包括通知船上那些人盯住陈华。
“夏三就是个混混,说话算不得数,而且,高坡完全可以否认,告夏三诬蔑。”
明知道高坡不是个好人,却无可奈何。
改革开放时期,外资企业老板经理为所欲为,不在少数。
“你就是怂包。”
王朗瞪了一眼马明阳,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他不会太冲动,去找高坡麻烦吧。”邱玲担心地看着王朗离开的身影。
“不会。”马明阳摇了摇头:“他有血性,但不鲁莽,自己那点功夫应该清楚,不是高坡的对手。”
小街上,冷风一吹,王朗发热的脑袋清醒了一些,正如马明阳所说,他没有立即去找高坡报仇的想法。
练习拳脚功夫的时候,王朗就打听过,高坡专业保镖出身,跆拳道黑带。
不是自己随意能解决的。
心中充满不甘,低头走着,忽然听到有人惊呼,抬头。
眼前是一座小桥,桥下流水涌动,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姑娘飞身而起,越过桥栏杆,栽进水中。
“救人啊,有人投河。”
一位老奶奶大声叫喊,王朗立即飞奔过去,到了桥上,毫不停留,一头扎向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