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堤镇警署副署长被调过来,临时坐镇。
马明阳在刘圩镇有自己的临时办公室,王朗进门,他正在处理文件,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即戴上警帽:“我们走。”
黑老包等人住处是在一个工地附近,不大的农家院子,被隔成一个个小房间。
已经是晚饭时分,院子却静悄悄的。
“他们都在加班。”
黑老包解释了一句,客气地让王朗和马明阳落座。
座位也就是两张小凳子,黑老包自己坐在床边上。
不大的房间,放着四张床,还有各自的生活用品,杂乱逼仄。
黑老包见到一身警服的马明阳,就知道怎么回事,脸色很不好看,掏出烟,闷闷吸着。
房间内,很快就有点呛人。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
马明阳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知道,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黑老包摇了摇头:“这是家事,我希望你们别过问。”
“不行,我们不能放过高坡,这是犯罪。”王朗语气有点激动:“这种人不能逍遥法外,不把他抓起来,他会祸害更多姑娘。”
“那又怎么样。”黑老包反问了一句:“我闺女还要嫁人的,一旦闹开,上了新闻,她就真的无法活了。”
“老哥,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马明阳抬手阻止激动的王朗,声音很温和:“你家几个孩子。”
“一儿一女,儿子在上学,女儿懂事,早早跟着我出来。”
“一个女孩子,在工地干重活,没少吃苦吧。”
“是啊。”提到闺女,黑老包脸上充满慈爱,还有点自豪:“月仙那孩子要强,一个月手上全是伤,一层摞一层,还咬牙坚持,不比男人差。”
吃苦耐劳,是那一代打工人的特点。
“让一个女孩子干重体力活,我总觉得对不起她。”黑老包语气低沉了一些,有点自责:“是我这个做爹的没用,不能给她好的生活。”
“这不是你的错。”马明阳声音更加柔和:“孩子很懂事,她不会怪你的。”
“这么懂事的孩子,你忍心看着她白白被人欺负吗。”马明阳话锋一转:“你就不想为她出口气,让坏人得到报应。”
“我……”
黑老包被马明阳的话击中心房,手一阵颤抖,把手指间的香烟捏得粉碎,烟沫洒落一地。
“你考虑一下,随时来找我。”马明阳没有逼得太急:“我可以见见包月仙吗,和她谈谈。”
“不行。”
提到闺女,黑老包炸毛似的叫起来:“我不想再让她提起这件事,过几天就带她回老家。”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改天再谈。”
眼看着黑老包情绪失控,马明阳只好站起身,向王朗使了个眼色,走出门。
王朗走到门口,回首看了一眼黑老包,哼了一点:“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爹,也投河,没脸活了。”
“你……”
黑老包张大嘴,一下子脸色更黑,黑得像猪肝,眼中露出一种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