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日子总是很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长江边的气温变化也很快,天寒地冻,不经意间变成温暖和煦,柳树都有点嫩绿小芽。
随着一些打工的人返回,刘圩镇也变得热闹起来,工地上不时传来机械的轰鸣声。
平家包子铺生意特别的好,柳苏敏最近忙着成人考试,老板又雇了个当地小姑娘。
秦宇也在店里帮忙,不时传来他和平小萍的笑声。
“这两个孩子的婚事,要抓紧了。”
平老板满意地摸了摸有点秃顶的脑门,老板娘放下蒸笼,也微笑着点头。
晚上,平家举行了一场宴会,是家族例行宴席。
三桌人,一大家族喜气洋洋,见面纷纷拱手见礼。
平玉也在现场,喝得醉眼朦胧,拍着秦宇的肩膀:“你小子捡到宝了,大哥就这一个闺女,他死了家产全是你的。”
“平玉,怎么说话呢。”
一位长辈大声呵斥,这小子不务正业,正月还没过,就咒他哥哥死。
“我说的是实话。”
平玉晃着脑袋:“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为了家产,外地人很多有心眼的。”
“有心眼又怎么样。“那位长辈摆了摆手:“人家既然进入平家,是要为你哥你嫂养老送终,继承家产也很正常,这是他应得的。”
“是啊,人家秦宇也算是凭本事。”另一位中年人附和,很关切地看着秦宇:“别理他,平玉这家伙自己把应得祖产赌输了,他就该净身出户,不过将来你还是要把他送走的,毕竟是你二叔,你有义务。”
“不错。”一位中年妇女插言:“你家孩子还姓平呢。”
“对对对。”
秦宇没有说话反驳的机会,也无法反驳,只能不断点头,脸上带着笑,心却有点沉。
在当地,上门女婿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平时家族许多大事都不让插手,孩子随母姓是规矩。
说白了,就是个延续香火的工具。
想到还要赡养平玉这个无赖,还没到那一天,秦宇就觉得憋屈。
他陪着笑脸应付一群人,不断地一杯又一杯,直到把自己喝得大醉。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脑壳子还有点嗡嗡疼。
刚好午饭时间,秦宇刚坐下,平老板就笑着说道:“秦宇,都一家人了,我可要说你几句,别不爱听,做生意的,就要起早贪黑,以后不能这样喝醉,你还要执掌店面呢。”
“是是是。”
秦宇已经被昨晚的七嘴八舌搞得麻木,随口应付。
“爹,你少说两句。”平小萍见秦宇气色不好,娇嗔地白了一眼平老板。
“我说的是事实。”
平老板有点不情愿,念叨一句才闭嘴。
秦宇低头大口刨着米饭,吃完,放下筷子,擦了一下嘴:“我要出去做工。”
平小萍一家和柳苏敏还有那个新来的小姑娘,一起停下动作,看着秦宇,明显诧异。
“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靠你们一家养着。”秦宇缓缓说道:“那边有个工地,我去看看。”
“胡闹,上什么班。”平老板皱了一下眉:“包子铺都是你的,你上班干苦力能赚几个钱。”
“我还是想自食其力。”
秦宇闷声说了一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子铺。
深吸一口空气,觉得心情舒缓了很多。
工地上,人声嘈杂,一栋栋施工中的楼房,四周围着安全网,隐约看到工人在上上下下,不断传来敲打声。
秦宇走在一堆堆建筑材料之间,随意张望着。
“秦宇。”
黑老包戴着红色安全帽,扛着一根钢管迎面走过来,停下来打招呼:“你怎么在这,没戴安全帽很危险的。”
秦宇和王朗解决了高坡,算是为黑老包女儿包月仙报了仇,黑老包特别感激,还特意买过几条烟,但王朗没收。
“我来看看,想找点活干。”
秦宇递过去一支烟,黑老包放下钢管,接过烟点燃:“工作可不好找,现在打工的越来越多,一个萝卜一个坑,不过,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有人生病回家,你可以顶上。”
“我先谢谢老黑。”
秦宇就是随便碰碰,没想到还真有工做,苦力也无所谓,他就是不想在平家呆着。
至于夏秋墨说的工作,他没考虑,那个女人不好惹,说不定是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