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灿烂,又是明媚的一天,江水随着风浪,拍打着江滩,发出哗哗声响。
江滩上,空荡荡一片,平时采砂船采出来的沙,都是一堆堆。
现在,采出来就被陈老板收走,整片刘圩镇江滩,只有李妮家孤零零一座沙堆 堆得很高。
倒不是秦宇不收购,这点黄沙,对于大工地不值一提,多聚集点,也不急着一时。
只是,一时半会拿不到钱,李妮总觉得差人一等,心里面憋屈得慌。
天没亮,李妮就坐在沙堆旁边,看着朝霞慢慢升起,然后,手托着腮,看着不远处王朗走过来,在晨光下锻炼。
好健壮的肌肉,好阳光的男人。
心里立即温暖起来,但李妮不敢上前打搅王朗,那个画画的女人,看起来很温和,可她一眼看过来 就让李妮有点心虚,似乎自己偷了她什么东西一样。
太阳高挂,稍微休息一下的采砂船,又准备出发。
“出门赚钱了。”
秦良玉站在船头,对着阳光大声吆喝。
其他船上也有人笑着大声回应,笑得酣畅开心。
船主们这段时间都是欢天喜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走路带风,说话带笑。
那位陈老板财大气粗,直接出到三倍价格。
简直是天降财富,做梦都能笑醒。
努努力,一年抵上别人七八年,腰缠万贯。
当然,秦良玉等人也清楚,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倒是随时可以失去。
陈老板收购黄沙的势头,鬼知道会不会忽然消失,抓住眼下,拼命采沙。
拿高利贷买船,也在所不惜。
秦良玉直接买了两艘船,成为大家的带头羊,意气风发。
切。
听到那些人的笑声,李妮哼了一声,噘了噘嘴,一拳砸在沙子上,旋即疼得抱住手,皱眉咧嘴。
一辆巡逻车驶上江堤,停下,一群身穿制服的人走下来,领头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个大喇叭,大声吼着:“所有采砂船注意了,到江滩集合。”
秦良玉等人的船刚离开,听到喊叫声,乖乖把船行驶回来。
船主们脸上惴惴不安,到江堤上集合,李妮也慢慢凑过去。
做生意在外,最怕机关单位查,别说都会有点问题,就算没问题,得罪了也会让你不舒服。
“我是五堤镇环境管理局的。”
中年人刚开口,秦良玉等人立即恭敬地招呼:“严队长。”
大家在这里混,多少都和这个严队长打过招呼。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绕弯子。”严队长扫视一眼:“今天起,你们采沙必须在特定区域,而且,只能白天十个小时,违反的,没收船只。”
“为什么?”
秦良玉等人一起吼起来,简直充满绝望,固定的采沙点,是国家根据地理形势决定的,可以达到疏通水道作用。
沙子很多,但区域毕竟有限,许多年下来,已经没有多少沙子采挖。
大家疏散开,严队长也心照不宣。白天黑夜随便采。
按照今天规定,一天采不了原来的三分之一。要知道,陈老板那个财神爷一直等着呢。
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钞票。
“我他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严队长也一脸恼火:“大半夜我就被局长骂得狗血淋头,说是有人举报,你们肆意采沙,破坏生态环境。”
“严队长,可不可以通融通融,大家出门在外不容易,至于损失,我们可以接受罚款,三倍五倍都行。”
秦良玉门清,立即提出解决方案。
罚款吗,就是个理由,钱交上去,谁拿了心知肚明。
“放屁。”严队长怒吼一声:“人家举报的说得清清楚楚,你们这边江堤很薄弱,以前就有过决堤,再不控制,会再次发生灾难,马上到了长江汛季,真出现问题,全他妈去坐牢。”
“就这样了,你们最近收敛点,按规矩办事,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严队长又吼了几句,扭身上车,疾驰而去,来去匆匆,怒气不小。
江堤上,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他么谁举报的,操他祖宗。”
过了一会,有人怒吼起来,比祖坟被撅了还愤怒。
“一定是有人眼红我们赚了钱。”
“对,一定是同行,不然不会熟悉我们这一段长江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