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话，在满是恭维声的包厢里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住嘴了，目光落在他轻轻拍在桌面的黑卡上。

纯黑的磨砂面上以纯银烫着半朽的世界树校徽，路明非拿起卡，另一面暴露在众人面前。

有人吸了口冷气。

黑卡背面同样用纯银烫着“citi bank”和“ameri express”的双重标志。

仕兰中学的人都自诩见过世面，知道这两个单词的含义，更知道他们的黑卡代表着什么。

尤其是赵孟华，他曾经跟着父亲拜访客户时，亲眼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卡。

那代表着“顶级”，只有极少数的信用卡被允许印为纯黑色，象征着神秘和力量，顶级的黑卡是没有透支权限的。

父亲私下对赵孟华说过，这种级别的黑卡，赵家按理想状态再经营五十年，就有希望能申请到。

路明非把那张卡在手里晃来晃去。

赵孟华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等会结账不就知道了。”路明非翻了个白眼，看向陈雯雯，“你想吃啥，我单独请你。”

他并非向陈雯雯示好，而是看出这个女孩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从她坐下之后，女孩的敏感让她立刻察觉到了赵孟华和柳淼淼之间无形的亲密。

除了路明非给她看手相的时候，她一直在给赵孟华发短信。

赵孟华手机响得都快赶上电动车警报了。

路明非瞥到过她的短信。

密密麻麻的消息排列在一起，就像串联起来的回忆。

“没戴去年送给你的手链啊？”

“刚才发的短信收到了吗？手链那条”

“你还会想起我吗？”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

“你有新女朋友了吗？”

“你别生气，你要是有了新女朋友我会……”

又怂又软的话，像是被人丢弃，摇尾乞怜的小狗。

路明非不知怎么有点火大。也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之前的怂样子，也许是气这个女孩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本该是阳光里的缪斯，可你现在就像是掉进泥泞里的小狗。

让人可怜，也让人生出一股怒其不争的怒火来。路明非觉得分手就应该干干脆脆的，赵孟华既然已经不要你了，就应该毫不留恋地转身，转身一变华丽归来。

最好是归来时比之前耀眼千百倍，身边还陪着比赵孟华优秀千百倍的男人。

这样能让赵孟华在十年之后回想起来都后悔。

但陈雯雯显然不是这么洒脱的人。

她是那种很文艺的人，喜欢一个人就把他藏在心里，分手了之后心就好像缺了一块那样血淋淋的。

也许是她发短信太频繁了，赵孟华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的光很奇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在怀里摸出一个天蓝色的盒子，架势好像是领导要颁奖。

柳淼淼在桌下拽他的衣袖，赵孟华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柳淼淼面色顿时酡红起来。

“那个，我和大家宣布个事。”赵孟华牵着柳淼淼的手，大家都抬头看着他。

陈雯雯也抬起头来，路明非看到了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有点像金鱼。

路明非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紧跟着赵孟华站起身来。

这小丫头已经受不了打击了。

如果让赵孟华按照上一世的发展，当众宣布与柳淼淼订婚，恐怕路明非能当场听到陈雯雯心碎的声音。

赵孟华看到突然站起来的路明非，一愣：“你站起来干什么？”

“没事，你说你的，我站高点听得清楚。”路明非说。

他手里拎着一杯可乐，架势不像是要听讲，更像是准备动手的刺客，只能赵孟华说出一个错字来就要动手。

赵孟华一愣，准备好的台词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说下去。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天，赵孟华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路明非问。

“我笑你对我女朋友有想法。”赵孟华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陈雯雯眼睛好像闪过了一道光，而柳淼淼则是一怔。

赵孟华无视了两个女孩的脸色，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冷冷道：“你觉得陈雯雯的模样很可怜，想要替她出头，可你算她的什么人，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