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路明非道。

双翼鼓动狂风，他径直飞向黑云最深处。

与此同时，周围开始起风了。

黑云内部水汽浓郁无比，就像水底一样，根本感觉不到风。

但随着路明非往黑云深处深入，周围逐渐起风，显然是黑云已经要消散。

路明非不禁加快了速度，龙出则行云，如果黑云消散的话，那黑色神龙大概率也是要消失的。

作为守门人的黑龙消失，入口自然也就没了。

路明非两世以来，才见到过一次黑色神龙，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入口。

而路鸣泽也是天生的冒险者，兄弟两人齐心协力，想要一探究竟。

但与此同时，周围的黑云也被撕扯的越发厉害，终于，在黑云即将消散的时候，路明非和路鸣泽看到了空中黑色的“龙珠”。

那是长宽一米多的黑色门户，呈现圆形，就像是空中张开的一张大嘴，里面漆黑一片，如果不进去的话，根本看不清后面会是什么。

黑云马上就要消散，这入口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进去可能会出不来。”路明非看向路鸣泽，“还进去么？”

“你说呢？”路鸣泽笑笑，“我现在的心情和哥哥是一样的。”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一笑，双手举起，拍在一起：“为了终末之战。”

两个人一头扎入黑色神龙守护的入口之中。

黑暗，绝对的黑暗，继而是死寂，绝对的死寂，似乎空气中不是没有光，而是光死掉了，或者从未出现过。

“路鸣泽？”路明非开口喊话，但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心音。

这种绝对的寂静环境里，人耳一般会出现杂音，像是各种奇怪的嗡鸣声，都会接踵而至。

但这里没有，这里只有漆黑、死寂，路明非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到。

他像是悬浮在水中，摸不着天，也碰不到地面。

路明非试着扇动双翼，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他笔直地掉下去。

不管怎么扇动翅膀，下坠的速度都丝毫不减，路明非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再反抗，路明非任由自己向下坠落，很快落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上。

从触感上来看，这东西就像是一个厚重的毛毯，比刚烤熟的面包来得还软，但路明非知道这并非如此，这东西应该是岩石——这个世界的岩石。

混血种都知道，龙族的尼伯龙根，是所有炼金术师梦寐以求的天堂。

炼金术是丛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过程，炼金术师们一直在追求将物质杀死的办法，比如更高温的火焰等。

而尼伯龙根中一切物质都是死去的，天空是死去的，黯淡无光，水是死去的，毫无浮力，大地也是死去的，松软如烂泥。

但实际上真是如此吗？

奥丁的尼伯龙根中，生长着无数不会死去的巨蟒，水是有浮力的，可以让他划着小船进出。

夏弥的尼伯龙根里，电视机、薯条等物应有尽有，就像一个偏远的山村，连普通人都能进入那里。

这些尼伯龙根中有死去的物质，但不多。

而眼下这个尼伯龙根里，不光所有的东西都是死去的，甚至连这个尼伯龙根都是死去的。

路明非想明白了这一点，伸手往下一抓，满脸都是激动之色。

说也奇怪，他身下明明是烂泥一般松软的物质，但一抓之下竟然整个提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整体一般。

“果然是多次死去的岩石，路鸣泽，你有福了！”路明非大笑，但死去的空气无法传声，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龙王创造的尼伯龙根中，物质都是被他们主动杀死，像诺顿融化钢铁，将其浇筑成自己的城市，以城市为容器制造活灵。

这些被融化过的钢铁，便是被杀死过的钢铁。

而且即便将冷却后的钢铁再次融化，也不能算杀死了两次，必须用更高温的火焰将已经有了活灵的钢铁再次融化，才算杀死了两次。

而这个尼伯龙根中，所有的物质都是九死的。

九死不代表死了九次，而是代表它们一直在重复死去的过程，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而路明非判定它们是九死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个尼伯龙根便是死去的。

路明非闭上眼睛，躺在松软的岩石上，任由自己的身体缓缓往下沉。

他在感受这个尼伯龙根的过去。

时间是会流逝的，记忆会消散，但在死去的尼伯龙根中，记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