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
林揽月细眉轻压,心里有些失望。
“罢了,待你想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吧。”
她想让林芳月成长,但林芳月若是如此胆怯,那么,她的期望将毫无意义。
林芳月苍白的双唇张了张。
她想解释,但此时胆都要被吓破了,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牢牢堵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至暮色渐落,马车才终于停在月牙堡门前。
林揽月轻抚红裙,转身跃下马车。
“姐姐……”
林芳月红着眼眶,看着林揽月的背影逐渐消失,忍不住捏紧了裙摆。
夜色渐浓。
银白的月色洒落至屋门前,却照不进散着点点寒冷的屋内半分。
昏黄的烛火在墙边摇曳,身着红裙坐在太师椅上的林揽月面色寒凉。
“叩叩。”
“姐姐。”
林芳月如小鹿般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进来。”林揽月散着寒意的眼眸多了一缕温度。
“姐姐。”林芳月推门走入屋中,在看见林揽月含着温度眼眸的刹那间,眼眶再度一红,小跑着就冲进林揽月怀里,牢牢的环住了林揽月的腰身!
“姐姐,我不怕你!”
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跟你能活着!周氏该死,那个不将我们看成亲生骨肉的爹爹也该死!只有姐姐才是我的亲人,我,我只有姐姐……”
林芳月的话暖了林揽月的心。
她伸出手抹去林芳月眼角垂落的泪珠,指尖轻轻的拍在林芳月的后背上,“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妹妹,如今已是乱世,不再是你我姐妹二人能够天真单纯之时,想要在乱世之中活着,那便要有足够的胆魄和视死如归的心。”
“姐姐不怕死,咱们林家的人都不怕死!唯独怕的是胆小如鼠,怕的是未死便降,你可明白?”
“我明白!”林芳月重重点头,仰头看着林揽月,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仰慕。
“姐姐便是我的目标!我一定会朝着姐姐想要的方向前行的!”
林揽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活着一日,林芳月就会平安一日。
直至翌日一早。
天色刚蒙蒙亮,林揽月便换上一席浅淡的青色衣裙。
比起红衣似火,她换上这青色的衣裙,反而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广安领着三位部曲站于她身后,几人都身着布衣,瞧起来便是那最普通的平凡百姓。
“走吧。”
林揽月娇软的身躯斜靠在马车里,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挥,那马车的帘子便是无风而动,将马车内的风景全然遮盖。
不多时,马车行至衙门前。
师爷一早便在衙门前等候。
瞧见林揽月一袭青衣,师爷眼里顿时划过一抹赞赏。
“堡主果真有颗七窍玲珑心。”
若是还穿着前两日的那袭红裙,既招摇又引人注目,在如今这乱世中可不是件好事。
“邹师爷夸奖了,不知县令大人在何处?”林揽月淡淡一笑,双手置于腹前,袖袍垂落至腿边,在月牙堡时的张扬收了几分。
闻言,师爷眼里划过一抹失望。
“一个女子能成什么事?她来本大人就得见?那岂不是丢了衙门的面子!让她等着!”
县令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叫师爷有些无奈的微微摇头。
“请您随某进来,县令在院中等您。”
林揽月不动声色的微扬细眉,与师爷一同步入院中。
走入院中,她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腹部肥如球,四肢状如桶的县令。
县令身旁还有两名婢女为他摇着扇子,瞧起来倒是颇为享受。
“你便是如今月牙堡的新堡主?”
听见动静的县令抬起头,不屑的扫了林揽月一眼。
“听师爷说,你要与本官谈合作?说说你所谓的合作吧。”
这番态度叫林揽月心生厌恶。
本事没几分,这姿态倒是摆得足。
但她未曾多言,只是红唇一勾,道,“如今月牙堡与衙门乃是相辅相成之局,无论哪一方被攻破,另一方都会损失惨重。”
“所以,前几日我与邹师爷商议过后决定,衙门出三十人,我月牙堡出三十人,每日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