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雪融化成流水汇向渗水的地砖，店门口摆的几盆迎春花吐着嫩黄的花苞。

开春时节，店里的客人明显多了起来，林念喜的身影流转在餐桌与后厨之间。

小东忙着给顾客结账以及给下一桌客人张罗位子。

后厨里，顾慈竹跟店里新来的学徒正在处理食材。

林念喜端着做好的菜送到相应的餐桌，“您的辣子鸡好了。”

林念喜转身欲走，冷不丁被泼了一身热水，他条件反射快速抬起胳膊挡住面部。

女人扔掉空杯子，扯着犀利的嗓音控诉道：“谁叫你倒这么烫的水，你想烫死我们吗？！”

周围的人被尖锐的声音吸引，纷纷探出头来看。

林念喜面色凝固，抹掉衣袖上的水，小东急忙跑过来，“怎么了？！”

女人立刻伸手指着林念喜，控诉道：

“就是这个服务员！给我们倒这么烫的水，是想烫死我们是吧？！你们服务员怎么当的！”

凳子上的孩子扯扯她的衣袖，小声解释道：“妈妈，是爸爸……”

女人转头严厉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小孩一下红了眼眶，委屈地缩在凳子上。

小东护在林念喜身前，客气道：“抱歉，我们这边给您换成温水行吗？”

女人不肯罢休，扯着林念喜的衣袖不撒手非得要个说法。

这时一个男人蹿出来，一把挡在女人面前，“你们干什么呢？！”

女人看见帮手来了，立刻大声道：“老公，他们这服务员不讲理，想拿开水烫死我们！”

林念喜实在忍无可忍，“是你身边这位男士点的热水，”

他伸出被淋湿的右手，抬手道：“还有，是你用热水泼我，请不要恶意污蔑。”

女人拍了一巴掌丈夫的胳膊，埋怨道：“你怎么没告诉热水是你点的？！”

男人捂着胳膊，解释道：“那时候你出去接电话了，我怎么知道………”

男人还以为自己老婆被欺负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老婆欺负别人。

男人带着女人一起稍稍弯头道歉，表示是自己的错并且愿意赔偿损失。

女人欠身表示非常抱歉，“不好意思是我冲动了，这段日子工作压力有点大才犯了糊涂，你的手没事吧？”

林念喜摆手，面色严肃道：“道歉我收下了，希望别因为一时的冲动伤害无辜的人。”

男人再次道歉后扶着妻子坐回位子上。

等到最后一桌客人走完，林念喜才挽起衣袖检查，手腕处被烫好了，还有几道抓痕。

“怎么了念喜？”

顾慈竹背着挎包准备去上辅导班，一过来就看见林念喜低着头看手腕。

林念喜放下衣袖，摇头道没事，小东看不下去，脸色担忧地解释道：

“刚才有个胡闹的顾客，二话不说就朝念喜哥泼热水，还一直扯他的衣袖，好在顾客的对象出来解释才化解纠纷。”

顾慈竹上前轻轻抬起林念喜的手臂，手腕处红了一片，心疼道：“还说没事。”

他放下挎包，从后厨的药箱里找出烫伤药，打开药膏准备给他上药，“红了一片，得抹药才行。”

林念喜接过药膏，“我自己来就好，你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顾慈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千叮咛万嘱咐才离开。

小东看向林念喜，“念喜哥，要我帮你吗？”

“不用，小伤，我一个就行，店门我来关你下班吧。”

“好。”

小东整理好东西下班，店里此时只剩他一个人。

林念喜左手拿着棉签沾药膏，仔细地给烫伤的皮肤抹药。

收拾好一切后，林念喜熄灯将店门关闭。

街道闪烁着霓虹灯，林念喜手揣兜里面无表情地朝公交站走去。

公交车迎面开来，林念喜挥手一路小跑。

哗啦！

林念喜没看清路面，一脚踩进水坑里，他低头匆匆看了一眼便立马抬头，结果最后一班公交车就这么开走了。

本就低落的情绪瞬间跌落至谷底。

他抬起左脚甩了甩，鞋子是帆布的不防水，冷水浸透脚底冻得浑身发麻，裤腿也湿了，黏糊糊地紧贴在小腿上。

林念喜暗骂一声，今天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打车要花钱他不舍得，从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