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大殿,似乎整个朝堂,都变的光彩明亮了一些。 淳王正被下面一群人吵得头大,看到女子走进来,终于得到一丝喘息机会,从上方走下来,问道:“安宁,你来这里,有事吗?” 李安宁对他福身行了一礼,说道:“皇兄,我是来为一个人请功的,上次在四方馆,就是因为有他的提醒,才能抓到那位刺杀楚国使臣的凶手,朝廷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他才是。” 朝堂之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数日之前,楚国使臣在四方馆遇刺,险些让大夏和楚国出现严重的外交纠纷。 幸亏后来查明是楚国使团内讧,大夏朝廷才得以推卸责任。 这件案子,朝臣一直以为是安宁公主破的,没想到她的背后另有其人。 一时间,他们甚至短暂的忘记了云阳侯的事情。 使臣遇刺案被破之后,大夏和楚国顺利的签下一系列互惠互利的条约。 此人可谓是以一己之力,为朝廷,为大夏挽回了重大的损失,有功于江山,有功于社稷,非重赏不能嘉奖。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光彩照人的安宁公主。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大殿最前方的一道身影,在听到此案时,目光中闪了闪微光。 淳王看着李安宁,好奇的问道:“哦,是何人立下如此大功,要赏,一定要重赏!” 李安宁抬起头,说道:“回皇兄,他叫李诺。” 安宁公主的一句话,让大殿在短暂的安静后,又开始嘈杂起来。 “是他?” “那日在四方馆,殿下身边,似乎是有一位男子。” “没想到竟然是李大人的儿子。” “殿下和李大人的儿子,似乎交情不浅……” …… 当日在四方馆查案的官员,的确看到公主殿下身边,有一位年轻男子出现。 安宁公主至今未婚,两人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面待了许久,关系非同一般。 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是李玄靖的儿子。 此事说奇怪也不奇怪。 李玄靖当年一人独占六科状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的儿子,又怎么会是平凡之辈? 本来权贵和御史们谁也吵不过谁,但安宁公主的出现,却让事情再次发生了转机。 那位监察御史趁势说道:“他虽然犯下重罪,但念在对朝廷有大功,可酌情以功抵罪,不如免去他的死罪,就判他徒三年,流放三千里,如何?” 徒三年,流放三千里,是死罪之下最重的刑罚了。 但再怎么说,起码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 永寿侯冷哼一声:“你们不是修法家的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平日里就你们嚷嚷的最起劲,今天怎么就不说了?” 一名侍御史走上前,反问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永寿侯说得好,那么请问,云阳侯之子半年前也杀了人,这半年他偿命了吗?” 又有一名权贵反驳道:“云阳侯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可免一次杀身之罪,怎么,徐御史你敢质疑先帝?” “本官可没这么说。”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蓝田侯,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你先质疑先帝的!” …… 两帮人没说几句,又吵了起来。 大殿上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局面。 以往在这里,都是权贵们拼命维护触犯律法的子嗣,御史台众官员则坚持要治他们的罪。 今天彻底反了过来。 权贵们高呼杀人偿命,御史们一起为杀人者脱罪。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拿错了笏板。 不过,无论他们吵的再凶,此案的关键,其实还是在云阳侯。 死了儿子的是他,如果他坚持要判大理寺卿的儿子死罪,除非李玄靖也拿出一块免死金牌,否则,哪怕是淳王这个月监国,也别想轻易的赦免他。 在众人争吵不休的时候,淳王走到云阳侯的面前,亲自扶起了他,说道:“哎,云阳侯的心情,本王能够理解,你先起来,地上凉,跪久了对身体不好……” 淳王的举动,让百官心中有些感慨。 这些年来,淳王对李玄靖的偏爱,所有人有目共睹。 这件事情,他毫无疑问是站在李玄靖那边的。 虽说在诸位皇子中,淳王也的确是最没有架子,手段最温和的一个。 却也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为了救李玄靖的儿子,放下亲王的身段,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位侯爵。 大殿之上,淳王脸上露出恳求之色,正在对云阳侯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