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方锦帕,燕初的指腹搭在皇帝的脉搏上。
没过几个呼吸,燕初的眉心紧蹙,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看的下首跪着的太医一阵心慌。
皇帝的身体,没人比他们这些天天照看的人清楚。
分明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不敢说是因为家中老小,还有脖子上还完好的脑袋。
只希望,这个年轻人别拆台!
做足了气氛,燕初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过度劳累又忧思过多,原本好好修养也能好转......”
听到这里,那三名太医松了一口气,不管是这个年轻人是医术不精,还是别的什么,他们的脑袋应该是保住了......
“但是....”
刚放下去的心,倏地提起,他们还毫无办法,只能继续听。
燕初继续:“陛下,这两日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虽然脉象好很多,精气神看着好很多。”
“实际上是,强行透支身体,无异于饮鸩止渴。”
“放肆!”皇帝怒喝,“你是说有人想害朕?”
天生的笑唇,让燕初整个人都散发着温和感。
语气也不急不缓:“不知道。”
这样诚实的回答,自周怀景登基以来,再没有听过。
自从几年前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周怀景就愈发想把权力,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外面的大臣,有多少另投主子?现在跪在那里,不就是为了他身下的位子?
压下各种阴谋论,周怀景道:“朕的太医可是说,朕好了很多。”
被提到的太医,身躯一震,来了....
最后还是由,资历最老的王太医开口。
王太医反复斟酌,选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回陛下,您的脉象确实比前几日有力。”
燕初抬眸,对上皇帝怀疑的眼神,也不辩解。
“陛下这两日的饭食和汤药,让信得过的人看着,是不是像我说的,强行透支身体,最迟后日就可见分晓。”
两日的时间而已,周怀景等得起。
“咳咳!云行舟。”
云行舟转身,目光重新落在皇帝身上。
“臣领命。”
周怀景疲倦的闭上眼睛,幸好啊!
在经历那件事情后,他培养了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人。
这些人得罪了整个朝廷官员,只能寻求他这个皇帝的庇佑。
如此,还怕他们不听话?
锦衣卫全面监控皇宫的消息,很快就通过各种探子,传到几位皇子府里。
最后,传到在家养伤的季恪文耳朵里。
“季公子,现在我们的人,没办法在把那东西放进陛下的药里。”来人语气中带着无奈。
“饭食呢?饭食也不行吗?”季恪文拉着来人的衣服,语气急切。
“不行。”那人摇头,解释,“陛下现在喝的水,都是锦衣卫盯着打的。”
“锦衣卫那些人,你应该有耳闻,那就是皇帝最忠实的走狗。”
“季公子既然能缓解陛下的病情,何不现在就把陛下治好?”
季恪文:......
是他不想吗?他要是能治前天就治了!
灵泉枯竭,仅剩下的两滴,稀释后给皇帝用,这才保下自己和父亲一命。
他原本打算的好好的,借助七殿下的人,每日往皇帝药里放一点,给自己争取一段时间。
只要他和冯晚成亲,灵泉救能恢复,他就能救皇帝。
也不知道,灵泉为什么要自己冯晚成亲,随便一个人不行吗?
现在冯晚在云府,云行舟又是皇帝的人,他只是一个太医的儿子,能怎么办?
这样想着,季恪文眼底划过一抹幽光,自己不行,七皇子也不行吗?
一个小小的农女,他不信,七皇子开口要不过来!
“带我去见殿下!”
那人愣神了一瞬,就被季恪文拽出房门。
.......
云行舟刚踏过门槛,小厮就来禀告七皇子在正厅等他。
【阿母在云府,季恪文的手够不到,他就找了七皇子来。】
小玖快速把七皇子过来的目的,告诉燕初。
【大人季恪文的灵泉已经枯竭,只要等到它完全消失,就能送阿母回去。】
燕初脚下的步子微转,跟在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