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拉成长长的一条,往旁边斜去,似乎将要熄灭。
“确实有可能,”金掌簿想了一会儿道,“那素槿该怎么办?虽然何大人您如此说,可我也不能再放心让她参与我们的事了。”
何典簿也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窗外的雨飘着,在树叶上沾了一层细小的、透明的水珠。
现在,妙秀应该已经知道素槿过来她这里的事了。
昨日,阿雪听到账本是妙秀和素槿一同管的,这个计划就有了雏形。
风卷着厚密的灰云,西边天空露出晶蓝的一角。
雨渐渐停了。
阿雪收回目光,向素槿笑道:“这一摞名册就麻烦你了。”
“明大人哪里的话,”素槿也笑,“能帮上大人您的忙,是奴婢的荣幸。”
“昨日妙秀说,这名册是在你保管的时候受潮、晕了字迹的,我便想今日也唤了你过来,罚你的月钱。”
说着,阿雪又笑:“谁知今日见了你,才知道你是个细心的人。想来这名册受潮的事,和你关系不大。”
“你只帮我把这些重新抄一份,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若是抄的好,我还要给你些赏钱。”
素槿听了,不疑有他,忙笑道:“多谢明大人。”
说完,便提着笔,低头唰唰的抄了起来。
阿雪随手拿起一把团扇,慢慢摇着。
目光从窗外望去,落到斜对面金掌簿的屋子。
不患寡而患不均。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的法子再简单不过,也再容易看透不过。
但便是看透了,又如何?
对于一群为着一点浅薄的利益纠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只要稍加引导、稍加暗示,她们就会在情绪的引到下,在一遍遍的自我暗示里信以为真。